曹勐听后只是无言，想到当日情形，那李记药铺掌柜动人的身段和姿态，小腹一热，自己手头还是有点闲钱的，一咬牙。</p>
“我提前帮你踩过点了，明日那女人就会离开县城，路上有的是机会，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p>
大汉满意道：“先拿二十两定钱来，既然曹兄弟着急，那我明日就动手，人后日就给你送去。”</p>
两人交谈都比较干脆，三言两语就谈拢了，曹勐起身离开带人去拿钱留下大汉和他兄弟。</p>
待人走后没一会，食肆门又开了，进来个老人，定眼看过去却是以前卖包子的张叔。</p>
他手里拿着包袱，沉甸甸的，看到满屋子全是拿刀带剑的江湖客，惶恐不安。</p>
看到两个显眼的铁塔大汉，他擦擦脸上雨水快步走过去，将包袱放在桌上，跪下祈求说：“老头我只能拿出这点了，我儿子刚成亲，再宽限半月行不行？”</p>
坐在位置上喝酒的大汉挑开包袱，里边装着五两白银，和账上的数还差十五两，然而当初约定的归还时间早就过去了。</p>
大汉把酒饮尽，然后忽然将酒杯砸到张叔头上，瓷片碎裂的声音让食肆里喝酒吃肉的人都顿了顿，打量一眼后不再理会这边发生的事。</p>
张叔无声倒地，额头上的皮破了大块，血渍渗了出来，他躺在瓷片的渣滓里不敢出声。</p>
“老东西，没钱还给儿子娶媳妇，还不上钱了就是活该！”大汉并没有生气，而是笑嘻嘻的大声叫骂。</p>
随后站起来，大手抓住张叔的头发将他死狗样一路拖到食肆外，正在吃饭喝酒的江湖客没人出声阻止。</p>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侠之小者为邻为友！</p>
哪有救世济民的大侠，全都是官吏和说书人传出来的，不然哪会有人相信大侠仁义，官府公正！</p>
往往想象之中的大侠和衙门印象，都是从一次报官，第一次接触所谓侠客开始改变。</p>
打架斗殴，欠钱不还的事时有多见并不新鲜，张叔被打得鼻青脸肿连连求饶，受不了甚至还想跑，却被大汉一掌拍倒在地。</p>
鲜红的血从嘴里吐出，牙齿都掉了两颗，在天下一锅食肆对面的房檐下，站着两个衙役。</p>
这种事在松烟坊司空见惯，而且老头欠人家钱，还不上被打，朝廷并没有设立相关律法所以衙门几乎不管。</p>
可是看着老头奄奄一息的样子大汉还是没有停手的意思，一个戴着佩刀的衙役把手按在刀柄上，顶着小雨穿过雨帘。</p>
“刘鬼，再打他就要死了。”这名衙役面无表情的来到大汉旁边，出声提醒道。</p>
名叫刘鬼的大汉停下手，看到衙役时并没有惊讶本不想理会，瞧到对方把手按在刀柄上了，才笑说：“哦，原来是沈炼沈班头。”</p>
沈炼盯着刘鬼的动作，见他松开手将老人丢在地上，按在刀柄上的手方才移开。</p>
地上的张叔看到差役身影，伸手抓住沈炼裤腿，爬到他身边后颤颤巍巍起来躲在其身后，颤抖道：“刘爷，我一定会还的，一定会还的...”</p>
或许是沈炼的身份或是他身上的武功，哪怕比刘鬼矮上许多，对方也并没有再进一步动作，给了面子。</p>
刘鬼擦擦手上血渍，点头道：“行，看在沈班头面子上多给你五天，拿不出银子就把你儿子的媳妇压在我刘氏赌坊吧，正巧缺个能干活的女人，哈！”</p>
说罢，刘鬼带着他兄弟转身又回食肆去了，张叔对沈炼和另一个衙役点头哈腰一阵，说了几句好话以后扶着墙往家的方向回去。</p>
等人全散了，跟在沈炼身边的新同僚询问说，“沈大哥，这人是谁如此嚣张？”</p>
沈炼拍拍他的肩膀，带着他躲在房檐下在松烟坊继续巡视，“刘鬼，刘魁两兄弟，经常干杀人越货的勾当，但碍于没有证据衙门一直没能缉拿归案。”</p>
“怎么会，他们武功很好？”</p>
沈炼点头，“刚才动手的叫刘鬼，斩铁流四品实力，他兄弟刘魁，斩铁流三品，都练得一身硬气功，早年间是红叶寺弟子后来被赶出来了，身手可不简单，同境界少有敌手。”</p>
年轻的衙役哑然说不出话来了，江湖和他们离得并不远，但是武功境界什么的就太过离谱了，在衙门当差的巡街，杂役，是个能找一个会武功出来的都很难。</p>
身怀武艺的强人，哪会心甘情愿当个小差，除了眼前这位沈炼沈班头，估计就找不到第二个了，而且对方是秦人，情况更是不一样。</p>
两人慢慢走远，天下一锅食肆里的热闹还在持续，沈炼回头看了眼细雨里的楼阁，又转回去。</p>
他最看不惯奸邪贪腐之辈，可是世道如此他也没有多少办法，自从前几年爹死在海上，朝廷便让他接爹的班。</p>
然而奸臣当道，位子最终给人代替了，落到他身上，不过是个简单的衙役而已，自己都吃不饱饭，又哪有多少力气去帮助百姓...</p>
远在另一头，雨幕绵延的小院里，李幼白打着油伞回家，手里提着一串新鲜的肉。</p>
推开房门里边黑暗静悄的，李幼白放下手里东西谨慎地慢慢进去，随后，一个身影突然从房梁上落下一把将李幼白抱在怀里。</p>
双手按在李幼白纤细的腰肢上不断揉捏，引得她哈哈大笑。</p>
油灯亮了，突然被吓一跳的李幼白捶了一拳风铃胸口，欢乐的打闹声随着细雨飘远在这古城的裕丰县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