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挥了挥手，大声告诉高桥凉子：“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们面对一线情况做出自己的判断，然后分步执行，大人物在大后方，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按照原计划，我们等待四天左右就会回去。”

我不想跟大人物讨论，或者争辩，当下我只想静下心来，把自己的幻觉重新梳理一遍。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有的幻觉代表了我内心的真实思想。

当我进入海神的宫殿，才知道人类对于大海的了解和掌控实在微不足道，就像海市蜃楼，当它出现和消失，人类根本什么都做不了，那完全是大自然神圣的另一面，人类看到表世界，至于里世界究竟什么样子，谁也说不清楚。

“叶开，大人物已经发怒，他希望你能做出解释，如果只是白白浪费时间，甚至跟东海鲛人发生战斗，那这一次的探索就没有意义，他严峻下令，如果鲛人出现，再也不能动手！”

我无声地冷笑起来，大人物果然是不了解情况，像昨晚那种状态，水手们根本无法抵抗鲛人的歌声，如果持续自杀坠海，我们就全完了，所以当时我的决定无比正确。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既然鲛人威胁到了我们的生命安全，当然要予以坚决的反击，保护这些水手的性命。

事实证明，鲛人对我们毫无意义，如果让他们掌控了局面，我们才是愚蠢无比，等于是送上门来，任人鱼肉。

为了躲开大人物的电话，我直接再次登上了诅咒之岛，站在小岛的最高处，向东南眺望。

幻觉中，海神宫殿一字排开，层层叠叠，似乎已经占满了大海。

这也难怪，大海本来就是海神的管辖之地，他把自己的宫殿建筑在万顷碧波之上，合情合理。

当下，我最困惑的一个问题就是，海神盟约究竟是对是错？是正是邪？假如不能理清这个问题，我们的行动就是南辕北辙。

我在岛上苦苦思索，只有求助于古董调查局总部，才能解决麻烦，毕竟我是一线调查员，总部才是我最坚强的后盾。

我取出卫星电话打给方星，她惊诧地叫起来：“叶开，你怎么会跑到海上去？这件事之前你没有报备，如果我知道一定会阻止你。关于诅咒之岛和海神盟约，各种传闻太多了，假如你只是听信大人物和高桥凉子的话，一定会上当，他们是不是说，海神盟约能够保障人类的利益，对不对？实际情况却是海神盟约等于是凡人向大海献祭，最终死无葬身之地，谁签订了盟约，谁就变成了人类归顺海神的奸细，他的名字将会被刻在人类的耻辱柱上，永远不会抹去。”

我淡定地回应：“情况紧急，犹如箭在弦上，我只能触发。总部这边毫无动静，按照我的分析，是不是对这里的情况无法作出正确的结论，双方争执不下，才会耽误了大事？”

方星有些尴尬：“这是总部自己的事，我也无权过问，但是叶开，不要忘了，你自己是调查员的身份，千万不能擅自作出决定，一举一动都要跟总部报备。”

我哭笑不得，当前这种情况是总部的低效无能造成的，如果他们早早向我发出指令，也许我会选择另外一条路，我不给他们出难题，反而被方星视为不守纪律。

接下来，针对我的问题，方星给出了一系列解答。

在古董调查局看来，海神盟约是一种邪术，他们无法分清到底谁发明了这种东西。过去很多真实例子证明，每次有人提到海神盟约，东海总会爆发疯狂海啸，造成人类重大损失，于是总部那边的智囊团做出大概的结论，这种盟约等于是人类示弱投降的路线图，海神收到消息，就会向陆地发动进攻。

我对方星的解答很不满意，因为她说不清诅咒之岛究竟起到什么作用？假如海神盟约是一种幻觉，那么这个小岛就没有任何意义。

“叶开，不要强人所难，总部不是万能钥匙，不可能打开世界上任何一把锁，你必须保证自己的安全，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跑到东海上？而且，刚才你提到那里鲛人汇聚，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我劝你赶紧离开，鲛人到了深夜战斗力超强，你们击败他们第一次，第二次就未必有这么幸运了。”

我笑着告诉方星：“三艘大船上装载了能够武装两个团的武器弹药，我们已经打定主意，不管海里出现什么怪兽，全都猛烈还击，绝对不会姑息养奸。”

昨夜那些鲛人实在太嚣张了，他们以为歌声断魂，就能消灭我们这些人，让三艘轮船变成死船，在海上飘荡，如果这就是诅咒之岛的神奇作用，那么从我开始，这个诅咒就失效了。

我从来都不相信动物能够打败人类，尤其是当前我们的船舱里，武器储备充足，那些鲛人凭着一些靡靡之音，肯定不是我们的对手。

“叶开，千万不要大意，难道你不觉得那里是海神之岛，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有巨龙出没？按照我们总部以前的规律，鲛人出没的地方鬼神难测，如果那里就是东海鲛人的发源地，你们岂不就无比危险了？我有一个提议，不知合适不合适，假如船上有潜水员，最好让他们下去探测一番，看看诅咒之岛下面究竟是什么？”

方星这一句话提醒梦中人，此前我只是觉得我们来到诅咒之岛，重点关注岛上的情况就够了，谁也想不到要去水下查看。

我大声道谢，感谢方星给了我醍醐灌顶一般的启发。

方星只能苦笑：“叶开，任何时候安全第一，你是个优秀的调查员，但千万不要操之过急，这个世界上的神秘事件太多了，我们的认知永远赶不上世界的变化，对不对？”

方星的话及时地提醒了我，鲛人聚集、断魂高歌是一个危险信号，但是这些鬼东西到底从何处来，这才是问题关键。

我有一种预感，如果诅咒之岛下面有无数礁石缝隙，鲛人就会盘踞其中，甚至把这里当做繁衍生息的大本营。

当下，假如我的设想得到验证，我们发现鲛人根源，就要做出一个重大决定，要不要集中火力消灭诅咒之岛，让东海鲛人从此断绝源头、生物性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