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在死神降临的一刹那，上天可怜，让我避开陷阱，与死神擦肩而过。

我坐在石头上，双手抱头，心脏狂跳，庆幸自己能够逃生。

“一定是曼陀罗花的香气害了我，石屋里的人早就意识到我在偷听，才会以花香害我，实在可恶。他们无法领悟烂柯棋局的奥秘，就想消灭所有人，确保秘密不会外泄，险些害死我，险些害死我……”

我明显感受到，冷汗从我全身毛孔中渗出，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就像刚刚从水中捞出来一样。

杜仲真的死了，人死不能复生，绝不可能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如果不是老人和女子使用了迷香蛊惑，我也不会走到这里来。

我观察四周的地形，确认这就是杜仲跳崖的地方。当我乘坐直升机过来的时候，曾经向马林夸下海口，一定能够找到烂柯棋局的秘密，但出师未捷，差点先死，实在惭愧。

等到心情彻底平静下来，我走到悬崖边，向下俯瞰。

那个平坦的辩经场果然存在，只不过，没有火把，更没有丝毫亮光，黑白两队僧侣也不存在。

我一步步走回去，前面那条路就通向寺庙外围的僧舍，没有幻觉的情况下，四周的一切景物变得普普通通，没有任何神秘之处。

回到住处，我先熬了一大碗姜茶，一口气喝下去。

大雪山极寒，如果被寒气入侵五脏六腑，以后必定会留下内伤。

天亮后，我叫醒了老张，告诉他昨晚发生的事。

他的无奈眼神告诉我，这些事并不可信，只是我一厢情愿的幻听、幻视而已。

“没有，什么都没有，包括石屋、老人、女子，也包括辩经常你说自己险些跳崖，证据呢？有什么人能证明？叶先生，这也是幻觉，高原反应、过度劳累、忧思纠缠、男女痴怨……任何情绪纠葛，都会产生这种混乱的情绪。所以我希望你今晚睡觉时，把门锁好，不要随便开门出去，就会好一些了。”

老张是个聪明的蠢人，所以，他很擅于用自己的知识库来解释不懂的问题。

“老张，你有没有幻听？比如听到有人召唤你？”

我试图启发老张，但他根本不为所动：“叶先生，没用的，我在大雪山多年，已经完全习惯高原反应，一旦身体不舒服，就赶紧吸氧，回房间躺下休息，很快就会没事……”

接下来，我沿着昨晚的行进路线，找到了那排石屋。

屋内空空荡荡，没有活人居住的痕迹。

昨晚一次又一次听到劈柴燃烧的噼噼啪啪声，但现在这里连炉灶、火盆都没有，怎么能够生火？

我只能失望而归，不知道自己的幻觉是从何时开始的。

“难道看到神仙姐姐半空飞过的时候，就已经进入幻觉了吗？接下来的一切，都是我臆想出来的？”

我越来越沮丧，但唯一的收获就是，我从幻觉中顿悟，黑棋虽然凶猛，但白棋才是最后的胜利者。还有，杜仲说过，烂柯棋局是通往成仙之门的必经之路，那扇门并不永恒存在，而是在不断搏击中随机出现。

“那是动态之门，有缘者才能窥见——”这应该就是最正确的结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