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多次通传,也不曾上达天听。”
“倒是想帮你问问情况,只是,有力不逮呀!”
此言一出,还没等顾北川作答,反倒是站在一旁的裴不让,脸色先怪异了起来。
陛下不愧是陛下,没承想,撒起慌来,竟也是这般脸不红,心不跳。
确实比我等直肠子的武将要强上不少。
然而,这番话落在顾北川耳中,无疑又遭到了其鄙夷。
“老哥呀老哥,不是我说你,北蛮族事关北伐大业,乃是国之大事!”
“我与你在淮南说起时,已是一月之前。没承想,时至今日,此事竟依旧没有得到实施,这是你的失职呀!”
轰!
此言一出,就连裴不让都不禁冷冷打了个寒颤。
这文曲星下凡就是不一样,当真是什么都敢说。
这项上的人头能保住,还真是不容易。
呼!
仁宣帝又长出一口气,只觉与顾北川交谈,当真是个有难度的技术活儿。
他高居帝位几十年,早已养成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心境。
可即便如此,面对顾北川时,依旧是额头青筋暴跳,已有数次忍不住想要发怒。
可转念一想,顾北川说的又有几分道理,他着实没有发怒的由头。
最终只能于心底叹息一声:不知者不罪。
“不过好在,我也没有全指望你,而是自己去寻了法子。”
这混小子,气人当真是有一手。
仁宣帝耐着性子问:“你自己寻了什么法子?”若是有可能,还是帮一下这小子为好。
以他的才能,若是能入朝为官,倒也是我朝之幸事也!
“招贤策呀!”
“你不曾听说吗?据说都已经发布小半个月了,虽说是武宗时期传下来的法子,不怎么受待见,可毕竟也是条门路。”
仁宣帝闻言,眉头微挑,诧异道:“招贤策?”
“如果我所记不错的话,此番招贤策,求的乃是能治水的能人。”
“若是能给出合理建议,缓解沧澜水灾,为数十万灾民争取难得的喘息之机,无疑是大功一件,倒也确实有入朝为官的可能。”
“只是你还会治水?这可是遗留了三百年之久的疑难杂症,不知叫多少古圣先贤扼腕叹息,你能治好?”
仁宣帝的语气中,无疑是充斥着浓浓诧异与不信任的。
这一天,即便是顾北川也能听得出来。
只不过他并不在意,反而言之凿凿道:“他们即便是有几分治水的本事,可也都用错了方向。”
“这治水便和治病一样,若是没有寻对病灶,怕是不论如何努力,都是无济于事。”
仁宣帝闻言,顿觉惊奇。
这还是头一次听见有人把治水比喻成治病,这样的角度,倒是新奇得紧。
“那么依你所说,这三百年里的诸多治水大才俱都是找错了方向,使错了力?”
“不错。”顾北川颔首,以示肯定。
“既然如此,想必这病灶定是十分隐晦。若无慧眼,怕是非寻常人能得之。”
“不错。”顾北川再次颔首,以示肯定。
“那你呢?可是知晓这沧澜江的病灶之所在?”
“自然知道,我不仅知道病灶之所在,还晓得如何对症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