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起听那说书人说:“姐姐,你往哪里去了?请脱衣服睡吧。”
说完,那说书人就摆出一副猴子样,摇头晃脑的捏腔说:“你先睡,等我出个恭来。”
林松三人还不解他说的是哪一出。这说书人就学了一声猪叫,哼哼唧唧的作势躺下,又学了一声猪叫。
惹得满堂大笑之后。才到另一边,坐在椅子上,又拿出女子的腔调,装出猴子样儿,叹息道:“造化低了。”
听到这里,林松已经知道是哪一出,贾兰和贾环也隐隐猜出来。独独贾琮嘟囔道:“怎么还有猪叫,这是什么戏?”
说着,就见说书人蹦到另一边,又摆出一副猪样,很是不忿的说:“你恼怎的?造化怎么得低的?我得到了你家,虽是吃了些茶饭,却也不曾白吃你的……如今你身上穿的锦,戴的金,四时有花果享用,八节有蔬菜烹煎,你还有那些儿不趁心处,这般短叹长吁,说甚么造化低了?”
这话一出,饶是贾琮也知道了,笑道:“我说哪来的猪叫,原来是孙行者高老庄里戏八戒。”
一时惹得林松三人笑道:“琮兄弟,你竟听到此处,才听出来?”
“他说的活灵活现,但到底是一个人扮成几个人。猛地一听,听不出来才是常事。”贾琮故作不在意的说道。
林松三人笑看着他。
贾琮便涨红了脸,额上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
“一时听不出能算不知……西游记!……一时听的没懂,能算不知么?”接着便是难懂的话,什么“我不看杂书”,什么“我只看四书”之类,引得林松三人哄笑起来;一方小桌四周充满快活的空气。
更有贾环揭他的短,说:“你最爱听戏,我不信你没听过这出。”
贾琮却越发理直气壮,小桌四面都是长条椅,他也挤到林松身旁。说:
“我倒是爱看,谁让我看?凭我怎么爱看,不过能沾光看一出是一出罢了。你怎么知道我看过这一出?难道点戏轮得到你我?”
贾环倒是哑了。
两人纷纷看向林松,只听林松说:“我也没听过这出戏。”
“你听听,就算是林大哥也没听过。”贾琮连忙呛声贾环,惹得贾兰又向他说:
“他说的有趣,安静些听他说罢。”
偏他才说完,林松又笑道:“刚才你说这到底是一个人扮成几个人,这话倒是有些意思。若他不是一个人,而是几个人,人人都有不一样的衣服,却不是唱戏一样唱出来,而是在台子上活灵活现的演出来,你们觉得如何?”
“这如何演出来?”贾兰一时想不出。
但贾琮却拍手叫好,大笑道:“若能演出来,这一场一边是猪八戒,一边是耍猪的猴子,两个人闹起来,才更有趣!比一个人唱双簧更有趣!”
他还未说完,就引得满堂怒视,但看了林松几人的富贵装束,又纷纷回头不敢再看。
一个泼皮坐在台下正中间,喝了些酒,和几个兄弟都坐在下面听书。
见众人都不敢再回头,他故意卖弄,一把将手里的瓜子撒了出去。重重的一拍桌子站起来。回头指向说话的贾琮。刚骂出“狗娘……”二字。
他看清了林松四人的装束,直接哑了。
这几个是那家的少爷,怎么会来这等地方?
但所有人都看着他,他面上挂不住,最终还是质问道:“你们不想听,做什么吵我们!”
贾琮被林松三人笑,笑便罢了。听见这泼皮的质问,又被这么多人看着,他脸上怎么挂得住。当即站起来,伸手指着泼皮喊道:
“你大爷我想开口就开口,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来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