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什么情况了?”宁枝抬眸望去,正看到哥哥宁江站在床边,他脸上带着厚实的布样面罩。
床边躺着已经昏迷的宁枝,她唇色发白,呼吸急促,两颊潮红,额头贴着一条打湿的毛巾,从被褥之下,露出白皙纤细地胳膊。
宁江对面是一个神色凝重的老大夫,他也绑着厚实的面罩,眉头紧皱,一手正摁在宁枝的脉搏上,正在诊脉。
良久,他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收回手的时候,还拿着怀中的布擦拭了一下。
“大夫,如何?”纵然知道无望,宁江也不想放弃,仍然执着地询问。
“不行了,唉,小伙子,恕老身无能了。”老大夫摆摆手,起身叹了口气。
“大夫留步1
宁江挡在了大夫面前,双眸似乎含着无数痛苦纠结,美人几乎落泪,语气卑微又诚恳,“求求你了,大夫,她是我阿妹,我们自小相依为命,求求你……无论如何救救她1
“此次时疫发现的太晚了,姑娘她……唉脉搏已经很微弱了,恐怕意识都已经消失了。”
这话听得一边的宁枝激灵了一下。
她看着为自己说出求字的哥哥,他是天下第一琴师,一等一的美人,向来傲骨与风雅共存,记忆里,就算家里清贫,他也从没求过人。
一时间,宁枝有点恍惚。
这是宁江最后的一点希望,连日来他请了京城里无数有名望的医师,可惜都对此束手无策,还有医师已经被召入贵胄府邸,替不小心染上时疫的贵族们医治。
“不是老身不肯帮你,公主下令,哪敢不从,只是姑娘确实已经病入膏肓,药石无灵了。”老大夫还宽慰地拍了拍宁江。
宁江脸色登时煞白,僵在原地。
然而这时,有人在门口撑着伞,轻轻敲响了大门。
宁江扭头望去,是一名穿着灰衣的奴仆,但是看不出是哪家的人,他收下沾满雨水的油纸伞,恭敬地朝宁江鞠了一躬。
“你是?”
“奉我家小主人的命令,前来接折竹先生。”
“协…”
听到折竹先生这几个字,和小主人,宁江瞬间想到了国师府的国师之子,他大步流星走了过去,问道,“你可是国师府仆人?是小公子派你来的?”
“是。”仆人无悲无喜,表情宛若一潭死水。
这让宁江有点顾虑,“你说的接人是什么意思?”
“小主人说,先生有难,他可出手相助。”
宁江眼前忽然一亮,脸上闪过片刻的信息,“你是说,他有办法救我妹妹?”
“是。”仆人又躬身,“轿子已经在外面备好。”
看到对方准备的那么得体,宁江回头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宁枝,纠结再三,还是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好,我也要一起去。”
“小主人说,先生亦可前往,只是轿子并未多备。”仆人说着,拿出了另一把油纸伞,递给了宁江,“就麻烦您了。”
宁江没想到他也知道自己。
虽然感觉有点诡异,但是想到是国师之子,又觉得很合理。
传言中,无所不知,能够预言一切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