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永乐王五十大寿这天。
宁仲常携妻女送上贺礼,王婳裳第一次参加这种宴席,不由好奇打量。
令她意外的是,王府布置并没有想象中奢靡,反倒一切从简,廊下红纸灯笼都不愿多挂两盏。
便在此时,宁霓凑过来,不满地嘟哝:“姐姐,你知道吗,这次宴席没荤腥,全是素菜。”
王婳裳一愣。
即便王家商贾寿宴,也不会用素菜招待宾客。
“……这永乐王信佛茹素?”
宁霓掩嘴笑说:“姐姐,你又不是不知永乐王为人,出了名的闲散王爷。爱好除了斗蛐蛐就是推牌九,怎会信佛。”不等王婳裳追问,她便主动解释,“前段时间,户部侍郎凌大人在家中暴毙,永乐王和凌大人是牌友,得知此事吓坏了,跑去白云寺算了一卦,回来后便不沾荤腥,说是这样能为自己积福。”
王婳裳也低头莞尔。
两姐妹正说着话,忽然宁霓杏眼睁圆了,怒冲冲看向王府门口。
王婳裳循着她视线望去,但见门外站着一位身穿着靛蓝长衫的英俊男子。他身量颀长,一条藏青纹金缕带系在腰间,乌发以流云玉簪束拢,器宇轩昂,风流佻达。
“徐澈亭竟然也来了。”宁霓孩子气地跺脚,“姐姐,他养外室,你可千万别再喜欢他了1
王婳裳心底一惊。
原来他就是徐澈亭。
看皮相是不错,怪不得宁瑛之前倾心于他。
或许徐澈亭感受到了远处视线,抬眸朝王婳裳所在的地方看来。四目相接,王婳裳平静地移开目光。
待门童写完礼单,王婳裳跟着宁仲常宁夫人袅袅离开。
禄尧眼尖,忙凑到徐澈亭跟前说:“大人,宁姑娘也在1
“嗯。”
“大人可要去跟宁姑娘解释?凌大人毒杀一案快结了,你也不必将凌大人的女儿藏在碧水湖别院,白白让人误会成什么外室……”
徐澈亭想到这案子就烦躁,背在腰后的手伸出一只,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再说吧。别忘了今天是来给永乐王贺寿的。”
禄尧习惯徐澈亭对宁瑛若即若离的态度,“哦”了一声。
*
王婳裳不是宁瑛,徐澈亭在她眼里就是一个陌生人。
反倒是宁霓担心她情绪,哼哼唧唧地哄了她半天。
主厅被屏风一分为二,女眷都在右边。王婳裳宁霓随宁夫人刚刚落座,便见门口走进一名身穿玫红金鸾对襟襦裙的少女。少女长相明艳,眉尾高挑,一看就很不好惹。
其他命妇贵女见到她,纷纷起身行礼,“参见懿华公主。”
“懿华公主怎么亲自来了?”
“太子殿下是不是也到了?”
懿华公主冷哼一声,“父皇在跟国师炼丹,我皇兄忙着处理公务,故此命我过来给王叔贺寿。”
皇兄现在都没有立太子妃,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些人打什么主意。
懿华公主态度倨傲,却无人敢说半句不是,迎她坐下后,懿华眼珠子一转,正好瞅见了隔壁桌的王婳裳。
她霍然起身,噔噔噔跑到王婳裳跟前,居高临下地道:“宁瑛,你怎么也在这儿?”
王婳裳没想到众星捧月的公主会注意到她。
稍稍僵硬了一下,她放下手中茶杯,朝懿华福了福身子,“回公主的话,我是与爹娘一起来的。”
懿华公主皱起两道秀眉,“你说话怎么磨磨唧唧的。喂,我告诉你,上次耍流星锤我输给你是运气不好,过几日我们再比试一常”
王婳裳:“……”
流星锤是什么鬼。
“公主,我大病初愈,双臂一直使不上力,这流星锤的比试恐怕不能奉陪。”
“那就扎飞镖。那玩意儿轻巧。”
“飞镖……不行。”
“胸口碎大石呢?”
“……也不行。”
懿华公主一听这话也怒了,她一拍桌子,“宁瑛!你到底什么意思?是不是看不起我?”
宁霓吓的脸色煞白,一把挽住王婳裳的胳膊,“姐姐……”
王婳裳顺手安抚宁霓,无奈道:“公主,并非我看不起你,只是我身体实在不好,还望你见谅。”宁夫人也出来打圆场,“公主,瑛儿并非故意推诿,她真的身体抱恙。”
懿华公主瞧她说话有气无力,信了几分,撂下一句“宁瑛,你等着瞧1,气冲冲走了。
小插曲很快过去。
胖乎乎的永乐王站出来说了几句场面话,便招呼大家敞开肚皮,吃好喝好。众人看着一桌绿油油的素菜,如同嚼蜡,反倒是王婳裳吃惯了青菜萝卜,觉得这王府大厨做的格外美味。
懿华公主在宫中锦衣玉食,乍然全吃素根本不想落筷。一抬眼看见“宁瑛”吃的欢快,更加不爽。
这时,她脑子里灵光一现,忽然找到个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