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瑛“嗯”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的小二便笑眯眯地说:“郎君真体贴,自己口渴都顾不得,先顾着自家娘子。”
李砚如脸色瞬间红透,手腕一抖,将放在桌边的茶壶拂落。
宁瑛眼疾手快,稳稳接住茶壶,重新放回桌上。
她对那小二微微一笑,“是啊,他很体贴的。”
“阿瑛……”李砚如闻言,大脑一片空白,说话都结巴祝宁瑛眼神示意,摇了摇头。
灌满水囊,二人重新回到马车,宁瑛这才对李砚如解释:“行走在外,能不暴露身份就不暴露。”
李砚如不太明白,他还陷在方才宁瑛的“承认”中。
“为何?”
“你想,咱们穿戴不差,万一有人知道你是县令的儿子,知道我爹是王九华,绑架了我们两个勒索怎么办?”
“这……这倒也是。”
李砚如摸了摸脖子。
山贼穷凶极恶,虽然他父亲上任以后,香河县周边都肃清了。可想着上一次钻出来的大批杀手,不敢托大。
宁瑛靠在马车上,随意的翘起二郎腿。
李砚如悄悄往旁边坐了些,给她多让一些空位。
宁瑛难得细心一次。
她留意到李砚如的举动,心头微微一跳,出现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动。她以前经常和徐澈亭在一起,从不约束自己的行为举止,大大咧咧,随心所欲,跷二郎腿更是家常便饭。但每次徐澈亭都会说她,让她改正,不会像李砚如这般接纳。
宁瑛嘴里有点苦涩。
她默默将腿放下,并拢膝盖,捋了捋裙摆。
李砚如侧目,温柔地朝她看来,“怎么?这马车坐着不舒服吗?”
“舒服埃”
宁瑛笑了一下,“就是不太宽敞。”
李砚如特意选了最贵的马车,他皱眉,“不会吧,这已经是空间最大的了。”
“既然空间大,那你缩在角落干嘛?”宁瑛忍俊不禁,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坐过来点。”
李砚如反应过来,心底仿佛流过温暖的细流,无比熨帖。
他依言照办,仔细地收了下丝绦和玉佩,免得压住宁瑛的裙子。
他垂着眼,睫毛长长的压下。皮肤逆着窗外的光,干净白皙,十分美好。
宁瑛不禁看了许久。
半晌,她突然问:“你和徐澈亭认识很久了?”
李砚如不知她扯徐澈亭干嘛,颔首道:“嗯,我们是多年同窗。”
“你觉得他为人如何?”
“淑人君子,俊逸之才。”
宁瑛最讨厌文绉绉的词儿,她云里雾里的,只问:“你自觉比起他如何?”
李砚如失笑,“何来有此疑问?澈亭乃世家公子,朝廷重臣,自然比我好上千百倍。”
“不许你这样说。”宁瑛难得地笑弯了眼,“在我看来,你比他好太多,以后少妄自菲保”李砚如吃惊极了,问:“你真这般想吗?”
宁瑛点头道:“你不是在准备秋试么?我相信你,以后绝不会屈人之下。”说完,又轻咳一声,小声问:“你……能行不?”
李砚如说不清心中是何感觉,他不想辜负宁瑛的信任,郑重道:“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