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好时间，王婳裳和宁绩一同出门。

马车顺路经过春源客栈，将宁瑛和李砚如一起捎上。李砚如原本还有些拘谨，毕竟是宁瑛认识的朋友，他跟着不太好，但宁瑛极力邀约，他又想多多和宁瑛相处，只好厚着脸皮来了。

宁绩心底当然不乐意。

他只想和王婳裳独处，大不了多带一个暴躁老姐。

看李砚如斯斯文文，时不时掩唇咳嗽，宁绩翻了个白眼，搞不懂宁瑛怎么会跟这么一个文弱的病秧子搅合在一起。

宁绩腹诽，心思却不会表露，反而对顶着王婳裳皮囊的宁瑛热络起来。

“这位王姑娘，全名叫什么？”宁绩怕心思太明显，还指着李砚如，“还有这位公子，高姓大名啊？”

宁瑛惊讶。

好小子，几个月不见竟然懂礼貌了。

按照宁绩以前的性格，早就应该满脸不爽才对。

王婳裳还没来得及开口，宁瑛忙主动介绍道：“我叫王婳裳，香河县人士。这位是李公子李砚如，是我们县令老爷的独子呢。”

李砚如大抵是不好意思，腼腆地笑笑。

在朝廷京官御史大夫面前，他爹一个地方官职根本算不得什么。

“原来是李公子，幸会幸会。”

宁绩装模作样拱了拱手，又问宁瑛，“王婳裳是哪个婳，哪个裳？”

“我们这一辈取名都带女，我是姽婳的婳，霓裳的裳。”

宁瑛对王家也熟悉了，回答的滴水不漏。

王婳裳朝她俏皮地眨眨眼。

宁绩“哦”了一声，转头看向旁边的王婳裳，忽而称赞道：“既姽姽于幽静兮，又婆娑乎人间……是个很好的名字。我喜欢。”

王婳裳：“……”

宁瑛总觉得这小子话里有话，旁边的李砚如却打岔，夸赞道：“宁公子文采斐然。”

宁绩摆摆手，“比不得李公子，好像李公子跟我一起入了今年贡院？”

“是的。”

“那届时放榜，我可要跟你比一比了。”

李砚如自觉考的不错，但骨子的谦逊没有让他不会去炫耀，只颔首道：“宁公子定然远胜于在下。”

两人寒暄着秋闱的事儿，王婳裳和宁瑛则不断眼神交流，两人都把黄符藏在袖子里，只需看好时机一起跳进碧水湖。

入秋后天气渐寒，马车缓缓行驶在城外小道，不知不觉忽然飘下雨。

潇潇秋雨满布青山，遥看碧水湖上烟雾茫茫，景色愈发秀丽起来。王婳裳轻轻放下车帘，微微笑说：“雨中的碧水湖，别有意趣。小雨纤纤风细细，万家杨柳青烟里。”

宁瑛探头看了眼，看不出美景，“可惜入秋了，柳叶不怎么绿。”

宁绩一听这毫无内涵的发言，更加确定宁瑛的身份。

他转头去夸王婳裳诗意盎然，看得宁瑛啧啧称奇。这还是天天跟她打架对骂的宁绩吗？简直换了个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也跟别人互换灵魂了呢。

王婳裳莞尔。

到了湖边，宁瑛第一个跳下去，抬手扶娇柔的王婳裳下车。王婳裳握着她的手，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