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问衢沉默了。

少顷，他才说：“我这样的人，也无需去澄清。”

就算费尽口舌也不会相信，不愿去相信。人与人沟通很复杂，第一印象不好，以后都很难改观，更别提朝中大半都是他的敌人。

元问衢目光落在天真烂漫的少女脸上，心里忽而惆怅。正因为他的身份，他的名声，才不能鼓起勇气说出心中的话。这样互相逃避的时候，还要经历多久，才是个头？但他肯定了一点，坚决不会让步，如王婳裳的母亲和表伯，因为种种原因未能在一起。

元问衢不想留下遗憾。

只是现在时机未到，等方叡的案子了结，他没了后顾之忧，定要想个办法告知王婳裳心意。

思及此，元问衢定定望向王婳裳漂亮的眼眸，肃容道：“被世上所有人误解，我都不想去澄清，也没那个必要。”语气一顿，“你除外。”

王婳裳愕然。

她慌忙躲避着他的视线，讪笑：“我和元大人关系深厚，自然不是旁人可比的。无论元大人做怎样的选择，我都相信你。”

他什么都不用解释，不用澄清。

他对她来说，本就与众不同。

元问衢低声一笑，嗓音沙哑带着磁性，仿佛在人耳边呓语：“有你这句话便足够了。”

两人对视，会心一笑。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元问衢虽然知道背后有推手，但也不想放过千载难逢的机会。他有皇命在身，不能离开苍山，于是安排心腹陈鼎，快马加鞭赶回京城，疏通关节去拷问顾秉怀和书蕊的关系。这事儿对于刑部来说并不难，陈鼎又精于此道，定会不负所托。

元问衢需要的做的，便是静静等待消息。

陈鼎接到命令，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他深知方叡的案子在元问衢心中有多重要。倘若这次顺利圆满的结案，元问衢肯定对他大有嘉赏。陈鼎临走的前一夜，终究是忍不住找到元问衢，小心翼翼地问：“大人，属下能否多舌一句话？”

元问衢斜睨着他，“你多嘴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说吧，有什么事？”

陈鼎最近仔细观察，元问衢似乎和宁姑娘越走越远，和这位香河县的商户女越走越近。他心里的天秤当然是偏向“宁瑛”，生怕自己大人被别的女子撬走，怕“宁瑛”蒙在鼓里，还专门偷偷找到宁瑛，隐晦提醒。

“宁姑娘，虽然你和那位王姑娘关系不错，但她最近和元大人越来越……越来越那个。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宁瑛翻了个白眼。

“爱咋咋地，别来烦我。”

“不对啊，宁姑娘，你难道愿意眼睁睁看着我们大人被……”

陈鼎话没说完，李砚如蹦蹦跳跳的摘了一捧鲜花过来，双手送给宁瑛，“阿瑛，刚才发现那边景色不错，去走走吗？”

“好呀1

宁瑛抱着花束，压根儿都不搭理陈鼎，和李砚如肩并肩离开了。

陈鼎目睹了这一幕，不可置信。他眼珠子都快瞪出来，像见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