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别的刘?不是!就是当今天子的那个刘!”
那老板连吞了几下口水,咬紧了牙齿,吓得腿一软,还是没立住,身子往后一仰,一屁股咣当砸在地上,也不知是天热还是怎么的,头发都被汗水都粘在了头上,眼睛更眨得比心跳还快,刚回过神来就一下跪在刘庆面前。几个小厮瞧着就要过来,被刘庆拦住,他亲自将这李子明扶起来,轻声道:“你想到了什么吗?此事不可声张,否则……”
李子明脸上、手上、鼻尖全是汗珠,只觉得此刻的心跳是自他出生以来蹦跶的最快的一回,心里只一团乱麻,原以为是哪个达官贵人家的公子送点钱了事,这下可好,弄出个姓刘的出来,人家说了还不是别的刘,就是“那个”刘,这下可怎么办才好?嘴上连连应道:“喏。喏。”
刘庆见他极为紧张,手抖的厉害,不只是手,甚至全身都在发抖,还不断吞咽着口水,眼神闪烁飘忽不定,当即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未说话,那李子明像被电了一下,全身一颤,又跪了下去,口中念道:“不敢,不敢。”
刘庆也是没有办法,一把拉住他,小声喝道:“你若再这幅样子,让别人看出什么端倪来,你知道什么后果!”
此言一出,果然好了,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像个正常人了。
刘庆这才把他拉到一旁继续说道:“……怎么样?店家?诶!诶!”
伸手往他跟前晃了晃,还是没有反应,刘庆急了,踢了一脚,这李子明又要下跪,口中直言:“小弟,小弟,未听清,未听清”
刘庆一把拉住他,又说了一遍:“再听不清就把你拉出去砍了,我说,你这店我看上了,这么多钱怎样?我身份不便,你帮我管理,赚的钱三七开。”
李子明只听见什么要把自己拉出去砍了,后面的一句未听,连连说道:“好好好。”
刘庆大吃一惊,古人谈生意这么爽快的?价都不带砍的?就拉着这李子明签了契。
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李子明呆坐在椅子上,半晌未言语。
“店家那时候像是掉了魂,只坐在桌子上一动不动的。”
“是啊,当时把我们都吓坏了。莫不是被下了蛊?”
“就是从遇见那个客人开始的,又是下跪、又是好好好,人家要签契也签了。搞不准那人还真会什么邪术,我看店家这样子就像是失了魂。”
这是事后李夫人对店里几个工作人员的采访。
“这可怎么办啊?”李夫人急的溜溜转。
“夫人,我听说人一旦受了惊吓或是中了邪遇上自己平时怕的东西吓上一吓就回魂了。”
“哦?那你们说子明平时最怕什么?”
“店家自然最怕夫人您啊,每次您一来,店家就吓得不知道躲哪才好,每次都是装病躺院里,不准我们告诉您。”
李夫人大怒,脸色通红,眼睛瞪的冒火,“啪”一下给了李子明一记狠的,喝道:“每次见你都是病恹恹的!原来都是骗我!亏我每次心心念念的要给你寻治病的方子,洛阳的名医都寻遍了!你这没良心的!”
李子明当即就蹦了起来,嘴里喊道:“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又瞪了几个小厮一眼,余人识趣连忙走了,临走还把门带上了。
屋里只剩二人,李夫人哭得是梨花带雨,停也停不下,李子明一把将自家夫人搂进怀里,只字不提装病的事,摸着后背好言好语抚慰道:“夫人,夫人,哎呦,我的好夫人!你是知道我的,我这心里从来只有你一人,只是我这身体吃不消啊。方才的事怕是我自己想进了牛角尖里了,直到夫人来我才想明白那厮定是个奸诈狡猾之徒,借着皇亲的由头来诓我这个店!”
李夫人这才歇了哭声,满眼柔情看着李子明,帮他整了整汗水浸湿的衣袖:“他竟有这么大的胆子?皇亲也敢冒充?”
李子明一拍桌子,扬了威风:“这有什么不敢的?前几日不就有个冒充皇叔的被抓了起来。”
“那可怎么办?你没签那契吧?”
“签了,他那样子唬人的很,不论是谁都要被他欺住。”李子明撇过脸,不想失了面子找个借口开脱道。
李夫人聪明伶俐,又与自家人恩爱日久,自是明白怎么回事,心里暗笑,嘴上也不戳穿,只是说道:“我就不信这人这么厉害?连我夫君都被他欺瞒了!当真是可恶的紧!明日你我一同去会会他,定要把店弄回来,你这呆子,家里仅有的店怎么说卖就卖了呢?”
“对了,你装病是怎么回事?躲着我?”
“夫人……夫人饶命啊!?”
“饶命,哼,今天必不放过你。”
“稍待,稍待啊夫人,我上衣还未解开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