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国前夕,顾清禾去了一趟大福寺。
10年前,她将母亲的骨灰从国外带回来,程家却坚决反对将她葬入家族墓园。
在法律关系上,顾叶菲是程家名正言顺的媳妇,虽然是续弦,可也是他们程家人。
可她生前不但得不到程家长辈的承认,死后连葬入程家墓园的资格也没有。
顾清禾成年以后,她不止一次想过,是不是应该另找一处山清水秀之地,让她入土为安?
可是,她心里头总是存着一丝不甘心。
给母亲上了香,她静坐在灵骨塔外的石阶上。
风很大,阴凉至极。
她拿出手机给程景文打电话。
那次他拿了签证给她后两人便没有了任何的联系,她房子也从中介网退了下来。
不卖就不卖吧。
她手头上的存款还够挥霍个三五年,毕竟这些年‘金主’出手大方。
电话响了许久没人接听。
她停了五分钟后再次拨打。
这回,有人接了,却不是他。
“阿文正在忙,不方便接电话,哪里找?”
是人家的未来老婆,任咏纤小姐。
这是他的私人电话,他是不方便接还是不想接?
顾清禾已经懒得去想。
“我是郊区大福寺地宫室服务人员,请问您需要塔位吗?”
她带着抹恶作剧的心情回道。
“什么意思?什么塔位?”任咏纤蹙眉,有些不解。
“就是可以将骨灰寄放在庙里供奉的塔位。只要支付一定的香火钱就可以获赠一个格位。可以这么说,除非地震火山爆发,要不然绝对是个回报丰厚的投资项目。”
这是变相的销售,销售的还是塔位。
任咏纤有些恼火,冷冷地应了声:“不需要。”
挂上电话,并将没有任何备注的号码删除,拉入黑名单。
真是晦气。
顾清禾看着被挂上的电话,想笑,却笑不出来。
她握紧手机,将脸埋进膝盖里。
顾清禾啊顾清禾,你又何必?
何必把气撒在一个无辜的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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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景文从父亲书房出来,看到母亲陪同任咏纤从楼上下来。
两人边走边聊,态度亲呢极了。
“阿文,我陪咏纤到你房间转了转,你们年轻人聊一会儿,我到厨房去看看晚餐准备好没有。”
老太太笑咪咪地往厨房而去。
“忙完了?”任咏纤上前,搂住他手臂,微仰着头看他,笑容甜蜜:“刚才跟伯母参观了你房间,不介意吧?”
程景文神色不变:“不介意。”
“那介不介意我做一些小改动?做为婚房的话我觉得太单调了。”
程景文头了下头:“你高兴就好。我上去一下,你先坐一会儿。”
他拉下她的手,转身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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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楼上,他拿起手机。
手指在屏幕上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没打那个号码。
算了吧,就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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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与清禾一起出国,不管是为疗伤,还是开始新生活,未来总是令人期待的。
即将离开故土的人不哭,来送行的人却忍不住眼眶发红。
一大一小皆是。
“宝贝儿,小禾妈咪跟美人妈咪只是去念书,又不是不回来了。你跟妈咪有时间的话,也可以过去找我们玩对不对?”
清禾小心翼翼地抹掉小姑娘眼角的泪。
“你跟小胖妞出国时,我可没落一滴泪。我现在出国,你倒是伤心得像失恋一样。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但也不用这么伤心好吗?”
清禾抱小的,美人抱大的。
有了爱情滋润的女人,怎么变得这么脆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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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机场回来,安凝载着小胖妞去了一趟花鸟市常
她最近迷恋各种各样的鱼,吵着要买来养。
安太太特地买了个水族箱及几尾金鱼回来给她玩,她玩了不到两天就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