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的桃花开得极艳。
树下已经摆了几个酒坛子了。
青年似有所觉,起身回眸,比女子还要惊艳的面容浅浅一笑。
“来了?”
一只雀鸟落在树枝上,惊落了几片花瓣,飘零落下,落在了青年肩头。
晏九弦拎着小铲子,瞥了眼肩头的花瓣,笑颜如惊鸿。
“可以帮个忙吗?”晏九弦声音带着无奈。
符子栖注意到了他双手的沾着湿泥。
她笑了下:“当然。”
随即走了过去,抬手捻起了他肩头掉落的花瓣。
符子栖微抬下颚,嘴角意趣:“人比花娇。”
晏九愣了下,失笑。
这一笑,便是见惯了美人的符子栖都晃了眼。
“这些都是青梅酒?”符子栖咳嗽几声转移话题。
晏九弦眸子微垂,含着笑意,回道:“嗯。还有几坛子没挖出来,再等一会。”
“没事,我不急。”符子栖目光灼灼地盯着这些酒坛子。
晏九弦浅笑一声,又俯下身继续挖。
符子栖自个儿闲着怪不好意思的,就顺手拿了块布开始擦拭酒坛子上的泥。
两人都不再说话,竟颇有些静谧安好的气氛。
花了半个小时,符子栖终于喝上了她心心念念的酒。
她赞叹:“我进门时就闻到酒香了,果然没让我失望,这是我喝过最香醇的酒了。”
浓醇清冽,就是她以前府里养着的那些人都酿不出这么合她心意的酒。
晏九弦给她添了一杯,“从前有位故友,极爱饮酒,我就是为了她学的酿酒。”
符子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她也没有探究别人隐私的兴趣,有这时间,还不如多喝几杯呢。
看着杯中的酒液,符子栖有点失望,“可惜我明天还有事儿,要不然,一醉到天明,才是乐事。”
晏九弦闻言,顿了顿,然后笑道:“久醉伤身。”
符子栖歪倚在椅子上,表情动了动,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他也是总爱这么唠叨,烦人1
晏九弦问:“谁?”
“唔,不记得了。只记得有这么个人。”符子栖顺手又喝尽了一杯。
符子栖看着晏九弦,他的唇瓣紧紧抿着,眸中泛着泠泠微光,似乎隐含了许多情绪。
符子栖有点奇怪。
他是在难过吗?
她猛地站起来,起得太快,差点没站稳。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晏九弦。
晏九弦像是惊讶她的行为,抬起头。
浅金色的阳光落在他脸色,仿佛为他渡上了一层金光。
真好看。
符子栖忽然弯腰,和晏九弦面对面视线胶着着。
淡粉的樱唇轻启,疑惑的声音:“你在难过什么?因为我把你的酒喝了?”
晏九弦低声:“不是。”
不是,而不是没有。
符子栖笑了下,如桃花落到水面,泛起了层层水漪。
她伸手捧起晏九弦的脸,像是在安抚:“你生得这般好看,别难过呀。”
晏九弦反问她:“你觉得我生得好看吗?”
符子栖肯定地点头:“嗯,好看1
晏九弦又问:“那你喜欢吗?”
符子栖眼中闪过一丝迷惑,又凑近了一点。
纤白的食指曲起,勾了下晏九弦的鼻尖,像是在逗趣儿。
符子栖嘿嘿一笑:“怎么会不喜欢呢?”
晏九弦眸子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