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也没多想,看到河对岸有船过来,就带着几个护卫,自己上了船,去河对岸找陆谦、苏之涣和凤鸣山了。
“章十五郎?你怎么来了?”
童贯刚一下船,就看见章倬笑呵呵在岸边等着,身边还簇拥着一群河西军的骑士。
“叔父,小侄听闻叔父在太原遇险,焦急不已,就来了河东,寻思着怎么都要搭救叔父脱险。”
章援和童贯关系是极好的,所以章倬就以叔父称呼童贯。
“那可真是辛苦你了。”童贯笑着点头,“不过这样也好,解了太原之围可是大功啊!十五郎,你可是前途无量了!”
“叔父说笑了,小侄哪有解太原之围的本事?”章倬道,“小侄只有万把人,而围困太原的辽兵起码有十万,小侄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退上东山?”
“只有万余?”童贯一愣,“朝廷没有派援兵来?”
“派了,”章倬道,“都是些不中用的乌合。而且朝中还出了国贼,要割让河西、朔方、安西、北庭四路给契丹,换取契丹从河东退兵!”
“什么!?”童贯吓了一跳,“这谁的主意?河西、朔方是说割就能割的吗?”
这两块地皮不是百分之百属于朝廷的!朝廷最多占了一点股份,怎么能割让呢?
“可不是嘛!”章倬道,“河西是大教化团的地盘,朔方是您老和高家(灵州也属于朔方)共有的……朝廷怎么能割让呢?凭什么呀?”
“十五郎,你们现在……”童贯看着章倬,已经知道不对了。
“我们现在要回河西去了。”章倬说,“只是路过太原,叔父不如和咱们一起走吧。”
“一起走?”童贯瞪着眼珠子,“去哪里?”
“去朔方啊!”章倬道,“叔父在朔方还有许多故旧,正好一起站出来声讨国贼,保家卫国啊!”
这是要童贯在朔方搞割据啊!
童贯怎么肯答应?当时就想回太原城去,可他既然过了河,那就身不由己了。哪怕他不肯跟着一起反乱,有他这个人质,朔方军总要给点面子的。所以童贯本人,加上二十万两白银的犒赏,就这样一块儿归了章倬,糊里糊涂的一起向西北而去了。
他们沿着汾河跑路的时候,太原城内的蔡安持还不知道,还在自己的漕司里面一本正经等着去迎接援兵的将领。等了半天,什么也没等到。才派人去童贯的宣抚司问询,结果回来的人告诉他宣抚司已经乱成一团,而童贯已经弃城而逃了。
“什么?童贯跑了?”蔡安持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可能?援兵都来了……”
“回禀运使,援兵也跑了……”
“援兵跑了?”蔡安持一愣一愣的,这是在干什么呀?这是在打仗吗?先是辽人吓跑了,现在救援太原城的援兵自己也跑了,连带着守太原的宣抚使童贯一起跑了。
“运使,要不咱也跑吧!”蔡安持的一幕僚上前建议道,“您是运使,没有守土之责。童贯临阵脱逃,太原必陷,一切罪过都是他的!”
“辽人不是退了吗?”蔡安持还没有搞清楚状况。
“辽人只是暂退,退上了东山,还扼住了三交口。如果他们发现咱们的援兵往西北撤退了,一定会杀回来的。现在童贯一走,城内人心军心都乱了,运使要是不走,只怕要陷在辽人手中了。”
蔡安持听了这番话,简直都傻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明解了围,怎么一回头城就要陷落了?这个变化也忒快了吧?
同样被惊得目瞪口呆的,还有中午刚刚爬上东山的耶律延禧,得到宋军援兵撤走,太原城内一片混乱,人人争先逃命的消息时,他也正在准备逃跑呢!
原来他刚上山就觉得不能和武好古打了,不仅因为打不过,还因为自己后路受到武好古的威胁。一旦武好古出兵大同,那么入侵河东的辽军可就没有归路了。
为了保住归路,他的大军绝对不能滞留太原附近,至少要退到雁门,最多留兵守着忻州,这样才比较保险。
可就在他决定退兵雁门的时候,就有远拦子马来报,宋军的援兵沿着汾河向西北撤退了,而且太原城内外一片混乱,有溃退的迹象。
“武好古的骑兵往西北去了?不管太原城了?”耶律延禧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武好古想干什么?难道想把骑兵开到麟府路去,再从麟府路包抄大同?这圈子兜得也太大了吧?
“陛下,”被召上东山的萧干这时上奏道,“太原是坚城,如果能捏在咱们手中总是有利的。”
这话也对!
耶律延禧点点头,萧干又道:“太原坚城到手后,我军只要在太原城内驻兵一万,东山上驻兵三千再修个堡垒,再在三交口驻兵三千。就能将河东首府牢牢握在手中!陛下的大兵则可以退驻忻州、雁门等要地。这样,我军就占有了河东形胜,高屋建瓴,可攻可守,立于不败了!”
“好!好一个立于不败!”耶律延禧抚着巴掌,“朕倒要看看,武好古有什么办法可以打破朕的不败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