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琫,宗卫长王琫注视着赵元俼的右手。
其实方才跟着玉珑公主进门的时候,王琫便注意到自家王爷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其手中那张纸条,但是自家王爷那瞬时间捏在手心的动作,使得王琫作罢了开口询问究竟的心思。
“这就要回大梁了啊……”玉珑公主闻言有些沮丧。
而这时,赵元俼笑着说道:“弘润也已经回到大梁了哟,你不想见见他么?”
“真的?”玉珑公主惊讶地说道:“弘润他已经打败楚国了?”
“嗯。”赵元俼点了点头。
“真厉害……”玉珑公主喃喃自语了一句,随即噔噔噔跑了出去,顷刻后又回到房门口,俏皮地朝着赵元俼说道:“六叔,可不许告诉弘润我会说羱族语了哦……”
“好好。”赵元俼宠溺地点点头。
而见此,王琫深深看了一眼自家王爷,亦拱手退出了房间,守护玉珑公主去了。
待等玉珑公主与王琫皆离开了屋内,赵元俼这才松开右手,双目注视着手中的那张纸条。
“……不应该啊,怎么……”
赵元俼的脸上,隐隐浮现几丝困惑,与莫名的惊悚。
与此同时,在大梁王城,在大理寺监牢的一间刑房内,赵弘润、徐荣、褚书礼,正在旁观瞧着狱官拷问张三晓,即吏部藏库间班房内的两名小吏之一。
只可惜,任凭那名狱官与几名狱卒如何拷打审问,那名叫做张三晓的吏部小吏始终没有服罪,口口声声喊着冤枉,以至于大梁府府正褚书礼几次流露出了不忍之色。
毕竟褚书礼是主抓大梁民生的府尹,自然会对大理寺这种残酷的手段抱持抵触心理。
“徐大人。”瞅了一眼又一次被拷打至昏迷的嫌犯张三晓,褚书礼低声对徐荣说道:“似这般严刑拷打,就算此人服罪,那也是屈打成招……于侦查此案可无半点帮助啊。”
说着,他转头望向赵弘润,从脸上表情推断多半是希望赵弘润能够说句话,阻止徐荣再继续拷问。
然而,赵弘润并没有开口。
因为他觉得徐荣的判断没有错,这两名小吏的确有问题,毕竟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是这两名小吏在那本记录薄上做了手脚。
若果真与此案无关,他们为何要在记录薄上作假?
徐荣看了一眼赵弘润,心中不禁有些惊讶,不过转念一想,他便又释然了。
想想也是,身边这位肃王殿下,那可曾是二十几万魏军的统帅,死在他将令下的敌国士卒不知万万千千,岂真的是心慈手软之辈?
相比之下,反而是那位平日里交情还不错的大梁府府正褚书礼,更为心软迂腐。
暗自摇了摇头,徐荣挥挥手叫那名狱官与几名狱卒退到两旁,迈步走到那名叫做张三晓的小吏面前,冷冷说道:“张三晓,事到如今,你还不肯招认么?……你可知道,谋害刑部尚书,这是何等的罪么?若是你肯招认,供出你背后的人,本府可以做主,使你的家人不受牵连……”
听着这话,张三晓艰难地抬起头来,满脸苦涩地恳求道:“大人,小人冤枉……小人真的冤枉啊……”
冥顽不灵!
徐荣双眉皱了起来,冷哼道:“你冤枉?那你如何解释记录薄中作假一事?”
“或许……或许是小人当时一时糊涂,写错了时辰……”张三晓断断续续地说道。
徐荣闻言双目猛睁,怒声斥道:“本府当时就问过你,你口口声声保证,你二人所言不会有假,这会儿你却告诉本府,你记错了?……来人,继续打!”
刚说到这,刑房的门被打开了,大理寺少卿杨愈迈步走了进来,拱手沉声说道:“卿正大人,另一名小吏招认了。”
“……”赵弘润看了几眼那张三晓。
可惜的是,由于张三晓被绳索绑在拷问的架子上,又垂着脑袋,以至于赵弘润并没有看到此人这时候的确切表情。
他只是有种感觉,那就是眼前这个张三晓,其内心恐怕要比其所表现出来的更加冷静。
此人,恐怕不只是大梁本地民户出身的小吏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