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早已怀了脱离朝廷另谋发展的心思,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如今得知朝廷要与蒙古议和,审时度势之后认定和议根本无法达成,便主动请缨出质蒙古以换得开府设衙,此举是极为关键的一步。而议和终会无果,可殿下开府已成事实,便可名正言顺的招兵买马,组建府军;朝廷和议不成,威胁未除,必定会另谋出路,陈相提议移师占城又难以得到支持,殿下即可上奏朝廷镇守两广,守住前往占城的海路。前途未卜之下,朝中谁也不会反对,一力主张前往占城避难的陈相也会鼎力促成,殿下出镇地方的计划亦可实现。”应节严三言两语便将明了的总结出赵昺的意图和计划。
“应大人,你以为殿下之计可行?”刘黻听罢沉吟片刻,似在消化这诸多的信息,好一会儿抬头转向应节严问道。
“殿下之计看似天马行空,不着边际,但细想之下只要谋划得当,查余补缺,未必不成。”应节严捋捋胡子说道。
“不错,楚河三分阔,从未有稳操胜券之说,只要事情一日未成,便难谈成功。”赵昺深以为是地说道,他也知道计划是一回事,能不能顺利实施又是另一回事,其中出现什么变故也是十分正常的,毕竟谁也不是神仙。
“余以为此事有天助,必能成功!”赵昺和应节严都保留看法,而处事一向谨慎的刘黻却突然语出惊人地说道。
“声伯此话怎讲?”应节严诧异地看向刘黻问道。
“殿下可还曾记得船上之事?”刘黻却没有回答,转向王爷问道。
“刘大人所说何事?”赵昺此刻也被突然变得信心满满的刘黻弄的莫名其妙,一时也不知道他所说的是什么事。
“风雨之夜,桌上偈语。”刘黻提醒道。
“哦……千里独行险,逢柳花又明;七星拱斗日,穷途也有路;管鲍亦分马,江断水自流;蚯蚓降龙时,华夏满朝日。”一经提示,赵昺立刻想起自己那晚为了掩饰自己的‘特异功能’而编出来的梦中遇仙之事,而偈语不过是他为应四个残局的名字顺嘴编出来糊弄刘黻的,不知他提这个做什么。
“殿下不觉这些日子所遇之事正以这偈语暗合吗?”刘黻看着还茫然不明的王爷反问道。
“此话怎讲?”赵昺正糊涂着呢,一时间也联系不上,只能请教了。
“第一句乃是千里独行险,逢柳花又明。当日殿下误上疫船在海上漂流千里,那本就是九死一生之地,而殿下身边仅有一人护卫,正与‘千里独行险’一句暗合。其后,殿下制成神药治好了疫病,又在与大队失散与敌军遭遇之时借助风雨毁敌于海上,最后有惊无险的回到潮州,也以‘逢柳花又明’想合。”
“听刘大人一说似有其意。”赵昺琢磨琢磨好像还真有那么点意思,点点头道。
“第二句是七星拱斗日,穷途也有路。殿下来的此处后收拢义勇,设亲卫、事务、总计、参议、护军、医药、匠作等七局管理府中之事,而殿下之名中正有个‘日’字,岂不与‘七星拱斗日’相符;如今局势恶化,殿下却因势利导化弊为利,以实现抗元复宋之宏志,可谓穷途有路。这事事都与九重先生和睡仙所留之语想和,所以在下以为此乃天意,定能如殿下所愿!”刘黻如是解说道。
“声伯这偈语何来,又是哪位高人指点?”听刘黻说得头头是道,又言辞凿凿,应节严却是一头雾水,他出言相询道。
“殿下……”刘黻听了并没有立刻应答,而是转向赵昺。
“唉,这几句话也困扰本王多时,今天即已揭开,就请应大人参详下吧。”赵昺面露无奈地说道。他明白刘黻是在征询自己的意见,他心里明镜似的,这都是虚无缥缈之事,而现在被刘黻一番‘入情入理’的解释倒有弄假成真的趋势,只是说出来不知道应节严是否肯信。若是其相信,自己完成计划就多了些砝码;不信,这不过是一个受了惊吓的孩子梦呓而已,对自己也没有什么损失。权衡之下,赵昺没有理由不试试。
“此几句偈语还是颇有来历的……”得到了殿下的允许,刘黻便将疫船上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当然与应节严所知的两个版本是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