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小报一家小报刊登出皇帝要前往丹徒督战的消息后,京中各家报纸纷纷转载,并作出了大胆的推测。有的以为前方战场失利,陛下不得不御驾亲征;有的以为正是一连串的胜利,让皇帝决定要反攻江北,收复淮东;还有的猜想是皇帝是去慰问将士,视察江防,否则为何保护京畿的御前护军皆无调动迹象呢!而一些人则是‘未雨绸缪’,开始想着趁当下尚未封城,先搬到乡下,并将财产转移出京。
正当朝野上下议论纷纷的时候,二月初四《帝国时报》发布消息称,皇帝离京纯属无稽之谈,乃是不法报商为了哗众取宠,增加销量而制造的谣言,现在临安府已经封停了报社,正追查谣言制造者,必会对其进行严惩,并告知同业者,当前科举开考在即,又是战事未熄之时,要严防蒙元收买不法报商造谣惑众,再有生事者要严惩不贷。
皇帝同时业已在朝会上澄清离京此事,言当前战局平稳,我军经过一系列的战斗已经阻止了敌过江的企图,且禁军各部严阵以待,有信心击败一切来犯之敌。而开科取士,乃是国之大事,朕尚要主持殿试,绝不会擅离京师,不会负了寒窗多年的士子们拳拳报国之心。
《帝国时报》是朝廷的喉舌,具有着一锤定音之效,声明发布后人心立刻趋稳。而这时各报开始将报道的重心转移到即日便开始的科考上,刊登些前辈们的科考经历,应当注意的事项。有的则是剑走偏锋,说哪座寺观有求必应,何处的签最灵,在哪里住宿会带来好运气,某个酒楼制作的状元饼最灵验,反正再无人提及皇帝离京之事了,一场风波也散于无形……
“巴儿术,这便是你的手下收集的情报吗?”伯颜放下手中的小报,看向坐于下手的山东河北都万户府都万户巴儿术道。
“右相,谁知道南朝小报上尽是些假话!”巴儿术皱皱眉道。
“那此次你以为是真是假呢?”伯颜将小报扔到巴儿术身上道。
“呵呵,小的不识南朝文字,哪里知道真假!”巴儿术将报纸拿起来恭敬的送到了伯颜跟前讪笑着道。
“嗯,真是好理由。”伯颜点头苦笑道,其以这么简单的理由便将责任推到了自己身上,自己还无法对其实施惩戒。
“右相,小将已经将那传递假军情的探子处死,以儆效尤,看谁还敢只凭一份小报就敢冒领功劳!”巴儿术施礼道。
“确实该死,不经核实便将情报送回,甚至将街头传闻当也拿来领赏。你就如此刺探南朝军情吗?”伯颜冷哼声道。
“右相,小将也有苦处。南朝的小皇帝太过狠毒,凡是过去与我朝有牵连者不是被杀,就是被逐出朝廷,导致我们的探子损失惨重。而南朝的事务局也甚是厉害,许多人安插在官府中的人都折在他们手中,根本无法渗透到南朝的要害部门。”巴儿术苦着脸道。
“那这小报上的消息为何不曾核实,便要上报。以致我军为防敌突袭,以致不敢擅动!”伯颜怒道。
“右相,南朝小报此前所刊载的消息一般都属实。而据回报的探子讲,南朝小皇帝督军的消息也是从宫中传出来的。且还有传言称那小皇帝甚是顽劣,一直想领军亲征,只是被宫中后妃看住了,所以想偷偷出宫,谁知其中走漏了消息,被小报探知揭露出来,才导致其出行受阻。”巴儿术解释赶紧解释道。
“这确有可能!”伯颜点点头道,“本相也曾听闻南朝小皇帝极为善战,在琼州时尚是黄齿小儿便领军征战,我朝数名大将皆败于其手下。攻取江南也是其亲领一军袭取绍兴,将驻守杭州的四个万户一一战败,又遣军攻袭刘家港,进而占据长江,夺取苏杭,又攻取鄂州,迫使我军退守江北,其好战可见一般,此次其未能前来督战,也许正是你之幸事。”
“右相也抬举这小鬼头了,你我哪个不是少年从军,自幼与父兄在战场上厮杀。”巴儿术言道,“不过其确是个擅用奇谋的家伙,哨船今日送来的战报称驻守长江口的敌御前水军已经两日没有出现在江面,这不是个好兆头!”
“御前水军向来是南朝小皇帝亲领,其突然不知踪迹,又会去哪里?”伯颜听了一惊道,“难道其是在故布疑阵,让我们难以判断虚实。”
“这也是小将所担心的,其派水军以护航为名拦截高丽水师,看似是针对淮东,实则是为牵制我们的兵力,而在淮西!”巴儿术言道。
“淮西方面可有发现御前水军的踪迹?”伯颜听了心中一紧,急问道。
“右相,淮西方面已经数日没有信使过来,因而情形不明。”巴儿术回答道。
“那你们可曾派遣过信使前往淮西询问?”伯颜听罢感到不妙,再次问道。
“禀右相,小将也曾派出数批信使联络,也是奇怪了,他们至今都没有返回!”巴儿术也是一脸的疑惑回答道。
“信使数日不归,难道也不曾寻找吗?”伯颜站起身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