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武、威武、威武、大宋威武!”
“威武、威武、威武、大宋威武!”
“威武、威武、威武、大宋威武!”随着第一面旗帜的掷下,南军队列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此乃河南都护府的帅旗!”
“那是山东都护府的帅旗!”
“玉昔帖木儿的将旗!”
“钦察卫户将旗!”
“贵赤卫户将旗!”
“隆镇卫户将旗!”
铁穆耳看清被掷于阶前的战旗皆是蒙元各部的帅旗和统兵将领的将旗,起初他还能认出是某部的旗帜。但是随着掷下的旗帜越来越多,他已经难以一一分辨,其中的战旗不乏有蒙古起兵之时成吉思汗授予的,无数将士曾聚于麾下南征北战,他们追随着战旗横扫漠南、漠北,远征西亚,灭金灭宋,而今时却被倒拖入城,掷于地下,任人践踏。
铁穆耳知道那每一面旗帜所代表的是一个户、千户和百户,而一旦失去军旗,则代表被尽歼,至此将从军中除名,其曾经所代表的荣耀也将随之消失。所以在战场上丢了军旗,乃是军人最大的耻辱。即便是日后得以重建,那也是失去了灵魂的部队。
眼见堆积于阶前的蒙元军旗越积越多,粗略看去也不下千面,积成一座五彩缤纷的小山,这已经让铁穆耳脸如火烧,无地自容,从未感受到如此无力。憎恨自己面对南人如此的羞辱,竟然生不出反抗之心,不敢杀了距自己咫尺之遥的南朝小皇帝。
让铁穆耳更觉难堪的是南朝小贼还没完没了啦,掷旗的队伍方尽,又有军卒上前,他们手中捧着兵符、印信,还有虎头金牌、银牌等物,倾倒于阶下。金牌乃是为国立下殊勋者才能获得的,在大元有着无上的尊荣;兵符则是大汗赐下调动军队的凭证,而现在尽落敌手,持有者必然是非死即俘,成了荒野幽魂,或阶下之囚。
那一枚枚金、银、玉、铜不同材质的印信,不仅是代表着持有者的地位和官阶,还标志着代天子牧守一方的权力,也是一县、一州,乃至一个行省之地。而今印信落入南朝之手,也就说明一个个的行省、州、县为敌侵占,人口、土地和财产尽归敌国。
“殿下,圣人云‘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饿其体肤,行拂乱其所为’,南朝侵我国土,掳我百姓,实乃奇耻大辱,而今又当众辱没我朝,此恨不能忘。但也不必急在一时,古有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复国之事,殿下也可效仿之,来日在下江南报今日之耻!”李谦看铁穆耳脸色极为难看,身体不住的颤抖,知道其已然气极,担心他贸然做出不理智的行为,忙出言相劝,安抚其情绪。
“嗯”铁穆耳长出了口气,才按捺住心情,哼声道,“来日方长,这日是何日,长又是多长,一、两,还是十、二十。本王是一日都难忍耐,恨不得立刻返京请命,率军南下擒杀这小贼,啖其肉、寝其皮,方消今日之恨!”
“殿下,当下正是和议的,不可任性妄为,坏了大汗的大计!”见铁穆耳面色狰狞,言语狠戾,李谦知道其听进自己的劝,正色道。
“和议、和议,若非你等蛊惑父汗,岂有今日之辱!”铁穆耳一甩袖子道。
“殿下有此雄心大志,我大元有望了!”桑哥在旁言道,“今日今时之辱,殿下切不忘,南下之日,臣定效犬马之劳,为殿下牵马坠镫!”
“左相,大汗临行前般嘱托你我,定要早日与南朝达成和议,汝如此岂不有负大汗的重托!”李谦听了气愤地道。
“平章,大汗遣我们二使,是与南朝和议,而非是求荣!”桑哥不冷不热的回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