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万户言之有理,向东北不足十里便是运河故道,早已淤积干涸,可以沿此路突围。而运河改道之后,临清日渐富庶不逊于大名府,钱粮充盈,我军可以据此可攻可守,与大名府城遥相呼应!”郑温看看地图有些兴奋地道。
“枢帅,末将愿做先锋,为全军打开通路!”也速该就是傻子此时也明白了其意入城是假,突围才是真,暗中对贾茂竖起大拇指晃了晃,又施礼向张珪请战道。
“枢帅不要再犹豫了,再等下去将全军覆没!”郑温言道。
“好,我们详细计议一下,以保一战成功!”张珪又思索片刻,才下定决心道
寅时天尚未明,星月隐匿,正是黎明前最为黑暗的时候,宋元两军大营间的荒野上黑漆漆的伸手难见五指,只有寒风吹过的呼啸声和野兽撕咬、争抢战场上人马遗尸的嘶吼声,即便大营前篝火熊熊,也难以看清十步之外,对此哨兵早已见怪不怪了。
“敌袭”突然黑暗几支羽箭射出,哨楼上的军卒无声的倒下,一个哨兵刚刚喊出声,便被羽箭射穿了脖子,好在倒下时扣响了手中的。
‘轰、轰、轰’这一枪好像射入了火药桶一般,引发了连绵不断的爆炸声,但见一排排炮弹落向第八军前军营地,寨墙倾倒,土垒上也出现了无数缺口。而在火光中,已有潜伏于前的元军兵卒随着跃起,填埋营前壕沟,破坏拒马麓角。
不待障碍被清理完毕,又有元军涌了上来,兵不断向寨中开火,箭矢也如雨般的射向前来阻击的。他们中不断有人被埋设的地雷炸飞,被射倒,但他们依然如潮般的越过壕沟,跨过土垒,冲进大营,向纵深杀去。
“报都统,第一师已经退守第二道防线,将敌阻于阵前!”田忠得报后匆匆赶到前营,这里已然打成一团,炮火爆炸的闪光照亮了黎明的夜空,如雷的爆炸声震耳欲聋。
“通知各军固守营垒,勿要妄动,为敌所乘!”田忠听取了简单的汇报,得知元军趁着夜暗遣精锐之兵潜行到营前,清理了暗伏寨前的暗哨,大批步卒进至寨前五十步潜伏,并将火炮拖至寨前。待袭击失败后马上群炮齐发破坏寨墙,潜伏于前的步卒随之发起进攻。
骤然遭到袭击,敌军已至前沿,难免慌乱,加之双方距离太近,一时间陷入混战。但一师反应也很快,在师都统张淮的指挥下展开反击,以师属火炮压制元军炮群。令防守一线阵地的一团放弃前沿阵地退至后备阵地,与元军脱离拉开纵深距离,在团、营属火炮的配合下将敌军攻势压制下来。
张淮的部署并无不妥,田忠也清楚当下天光未明,擅自出击更容易引发混战,如此不利于己方火力的发挥,也容忍让敌军趁乱而入。所以当前一动不如一静,只要各部严守阵地,敌军就难以趁乱向纵深渗透。
“总管,敌军又向一军发起进攻!”这时司马程然又禀告道。
“战况如何?”田忠向东望去,皱皱眉问道。他知道第一军负责包围圈的东北方向,而一军与己方三师为邻,以运河故道为界。当下敌军的攻击方向正是两部结合部,也是防御最为薄弱的地方。
“城内暂时没有动静,第一军正在组织反击。末将有些担心若是敌军冲垮防线,迂回到三师的侧后,城中敌军再出兵接应,恐怕三师腹背受敌,难以兼顾。”程然不无担心地道。
“当下敌军在两个方向发起进攻,但我们暂时无法判断哪个方向是主攻,哪个是佯攻。一旦判断错误,贸然调动兵力增援,届时更加危险!”田忠摆摆手,想想又道,“命骑二师向东北方向机动,发现敌军有向北突围的意图立刻进行拦截。”
“总管是担心张珪入城是假,夺路而逃是真?”程然问道。他看着眼前元军攻势虽然被阻,但他们依然发起一波波的忘死的冲锋,大有不死不休的劲头。
“当下只是一种感觉,我也无法做出准确判断。”田忠摇摇头,有些含糊,又像安慰自己道,“不过即便他们不是突围,骑二师也可以就近增援三师,也没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