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此次出使南朝求和,李谦是极为不愿的,但是为国为君他又不得不来,以期能够保住蒙元中原,留住**。但是对于两位搭档,他却并不看好,其实两人也是在漩涡中苦苦挣扎,死中求活,以期通过这次出使南朝能够翻盘。
李谦知道桑哥因为当*的‘禅让’风波,恶了真金,但两人间的嫌隙并**因为得到起复而消除。桑哥同样明白这一点,他大肆笼络京中宗王,又力主让草原宗王们进京勤王,其实就是欲增加自己的实力,打压汉臣和支持汉法的蒙古臣僚,以求自保。
而桑哥曾经指使番僧杨琏真迦焚毁南朝皇宫,盗掘帝陵,可以说与南朝结下了血海深仇。但他肯甘冒奇险出使南朝,除了熟知汉语,李谦以为其意在铁穆耳,通过助其夺取汗位,来稳固自己的地位。所以不惜冒险前来,就是要借机与铁穆耳建立良好的关系。
李谦也明白铁穆耳加入使团,绝非是表面上所说的历练,而是对汗位明争暗斗的结果。真金在‘禅位’**中遭到忽必烈的申饬,惊惧成疾,险些丧命。后来又在忽必烈驾崩之后,抱病争夺汗位,病情加重,一直难以痊愈。
真金继位后**立继承人,而因其正值‘壮*’,也**人敢提及此事。但是对储位的暗中争夺却已经展开。真金有三子,分别是甘麻剌、答剌麻八剌以及铁穆耳。
甘麻拉做为真金的嫡长子,忽必烈的嫡长孙,从小就养育在祖母昭睿顺圣皇后察必身边,平日里侍奉祖父忽必烈很少离开左右,也深受祖母影响,为人谨慎,不喜欢妄言,颇得祖父器重。在汉臣们看来自然是皇位最佳的继承人。
答拉麻八剌,真金的嫡次子,一直养在父亲真金身边,且真金不管出去巡守还是参加朝会都不让二儿子离开自己左右,宠爱有加。但是答剌麻八剌自幼患有不治之症——他是个哑巴,一国之君是不可能用一个残疾人,而这也就被排出在继承人之外了。
铁穆耳是真金的三子,自幼养在皇后阔阔真身边,前几*伯颜被调去北方抚军,其随行,并统军平定叛王哈丹之乱。在南朝北伐,己方连连实力的情况下,他又与伯颜同归大都,受命前来临安参加和议。而诡异的是真金却将长子甘麻拉调往漠北,赐兽纽金印,设内史府,统领太祖四大斡耳朵及军马、达达国土。
太祖四大斡耳朵及其属民可是成吉思汗留给幼子拖雷的遗产,直接属于自家的。现在甘麻拉以皇帝嫡长子的身份继承守护太祖斡耳朵,自然被大家默认为漠北诸王之长,兼领漠北诸军。也可以说是真金在暗示以其为汗位继承人。
由此看真金是有意立长子甘麻拉为储君,根本**铁穆耳什么事情。但李谦知道甘麻拉一日未被授予太子之位,其中就有变数。而这个变数就在皇后阔阔真身上,朝中人尽知其不喜欢长子,而偏爱幼子铁穆耳。按照蒙古汗位继承的传统,大汗去世,由皇后主持召开忽里台大会,由宗王们推举新汗,其就有了左右形势的能力。
当下铁穆耳失去了漠北军权,可以说丧失了争夺汗位的资本,但是桑哥却窥到了机会,若是能烧好这个冷灶,有了拥龙之功就免除被卸磨杀驴的**,保住自己的平安和富贵。所以其一路上对铁穆耳百般献媚,事事依从,极力拉拢,以求先建立起良好的关系。
在车中闭目思索的李谦突然感到车子一震,停了下来,车外传来了南朝**的催促下车的唱和声。他撩开车帘,在随侍的搀扶下下车。此时天已经放亮,车队已经到了城外十里,这里的戒备更加森严,左右皆有成队的军兵驻守。
稍后,蒙元使团的人聚在一处,有礼部**过来,引领上前排班候驾。而铁穆耳又对己方被安排在偏后的位置愤懑不已,以为自己受到了南朝的轻视。一旁的桑哥不但不加以劝诫,反而跟其谈起当*南朝使臣求和的卑微,及废帝被押解进京,献俘于庙前的惨状。
被俘获的南朝废帝及宗室、大臣皆被留在大都城中,每逢节日、庆典也会被拉出来充充门面,显示下大元朝的宽仁和强大。铁穆耳对于南人废帝的卑微自然看在眼里,引起他不住的冷笑,却不知自己当下同样处于如此境地,意识到一旦和议**也将是如此**。
李谦此刻保持了沉默,他不想看到大元朝就此灭亡,也不希望铁穆耳能够成为储君。在他心中只有大汗的嫡长子甘麻拉才是储君,自己也会力保其继承汗位。至于桑哥在他的眼中不过是蒙蔽圣上的奸佞之臣,其所作所为皆是**殃民之举,恨不得除之而后快,怎会甘愿与其为伍。
等待中朝阳升起,不断有哨骑往来奔驰通报南朝圣驾的位置,一刻钟之后大队骑兵驰来,在大路两边整齐列队,稍缓一位身着戎装的少*在骑兵的簇拥下来到迎驾队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