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麻剌本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尤其听闻安童频繁出入大明宫,显然是取得了父汗的信任,而其正是自己一方的干将。所以当看到由安童宣读诏书时,甘麻剌感觉自己是胜券在握了,可形势又急转直下,让他难以接受。
“秦王殿下,恐怕大汗不愿见你1桑哥对甘麻剌冷哼一声,他清楚在夺嫡中己方已经取得了胜利,而其的下场就是被打入抵御,不禁得意地道。
“请诸位验过诏书,是否是大汗亲笔1安童却是没有理会他们,而是沉着脸道。他心中其实对甘麻剌还是有愧疚的,自己为了大元不得不出卖了其。但这就是朝堂,哪里有真正的忠诚,都是尔虞我诈罢了。
“不错,是大汗的亲笔1桑哥已经有些急不可耐,只看了一眼便立刻确认道。
“嗯,印玺和笔迹无误1李思衍也看过道。
“无误1阔里吉思仔细辨看后也点头确认。而后不忽木、董士选和崔彧等人皆眼看后,确认是大汗亲笔无误。
“你们串通一气,逼迫大汗立诏,我要见大汗1甘麻剌眼见众执宰皆认定诏书是真,不禁绝望的喊道,可应着寥寥,一众宗王皆沉默不语。
“秦王殿下还请自重,勿要在殿上喧哗1贺惟贤冷冷的瞅了其一眼沉声道。
“你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奴才1甘麻剌上前指着其骂道,“我要见大汗,你敢阻我1
“请秦王到一边休息1贺惟贤暗自为其默哀,他若是当下认了,还能保全富贵,这么一闹,恐怕再无回旋之地,暴毙而亡就是他的下场了。
“你们……敢1贺惟贤话音一落,立刻有侍卫上前将其架起拖到了一边,尽管他极力挣扎,可哪里是几个力士的对手。
“右丞,请继续1贺惟贤见场面得到控制,而那些有心为其说话的人看到又有一众侍卫携刃上殿,也不敢再言,只剩下甘麻剌还在不甘的嘶吼。
“晋王接旨,众臣恭贺1安童手捧诏书高声道。
“儿臣接旨,父汗万岁、万岁、万万岁1铁穆耳心中狂喜,但是极力压制着情绪,上前两步拜谢。
“臣恭贺晋王入主东宫1安童将诏书交予铁穆耳,扶起起身后,自己向后退了几步,躬身拜贺道。
“恭贺晋王,入主东宫1众臣此时明白,不论他们愿不愿意,大汗立晋王为储已成事实,也随之纷纷拜贺。
“大汗有诏1拜贺后,安童再次从贺惟贤手中的木匣取出一份诏书,看看众人,目光也仅在在得意的桑哥脸上一扫而过道,“桑哥壅蔽聪明,紊乱政事,有人敢说他,便诬陷他罪而杀害之。现在百姓失业,盗贼蜂起,乱在旦夕,朕心甚忧。以为不杀桑哥,国无宁日1
“不可能,我忠心侍奉大汗,为国殚心竭力,为何要杀我?你们这是假传伪诏,我要见大汗,见大汗……”桑哥听罢,喜悦转瞬变成了震惊和惶恐,大声辩解道。
“右丞,是不是错了1铁穆耳也慌了,桑哥为自己夺嫡出力甚多,可谓是第一功臣,连声问道。
“大汗有诏,桑哥罪大恶极,不经有司即刻处死1贺惟贤没有理会他们,上前一步,对侍卫们一挥手道。
“晋王救命……”桑哥将几名侍卫上前,又自己一党的人上前欲阻拦,但立刻有侍卫上前挡住,刀虽然只拉出半刃,可谁都明白再上前一步,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拔刀,他这时彻底慌了,只能向铁穆耳求救。
“贺万户,还请稍等,我要见父皇……”铁穆耳急忙向贺惟贤道。
“大汗已有诏令,还请晋王体会大汗的苦心,勿要阻拦1贺惟贤没有退步,对着侍卫一挥手,立刻有人上前将其执祝
“臣冤枉……”被制住的桑哥只来得及喊出了半句话,已经两个侍卫扣着其双臂将其按住,另有侍卫则以弓弦绕在他脖子上,收紧了弓弦。
大殿上杀人,震惊了所有人,一时间殿上除了一些人急促的呼吸声,就是弓弦不断收紧的咯吱声,桑哥此时已经无法发出一点声音,身体被兵卒死死的控制住,只能像条蛆虫一般扭动,脸变成了猪肝色,还有就是那双暴突而出充满绝望的眼睛,恐怕他此时也无法想通自己为何会死。
甘麻剌看着垂死的桑哥,身体不由自主的战栗着,若非被挟持的侍卫架住就要瘫倒在地。他知道桑哥是铁穆耳的拥趸者,也是力主其入主东宫的主持者,为他奔走,呼号,但是功成之时却落得如此下常而想想自己今天恐怕再难走出这大殿,因而看向安童的眼睛已是充满了恶毒。
站在阶前铁穆耳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看着生命在一点点流矢的桑哥觉得嗓子像是被堵住了,喘不上气来,发不出声音。刚刚成为储君的喜悦化作了震惊,他实在想不通为何父汗既然立自己为储君,又为何要杀了支持自己的头号干将?他想问问父汗、问问母后,问问殿上的人,这是为什么!
“禀右丞、万户,桑哥已经毙命1这时行刑的兵卒试了下桑哥的鼻息,又摸摸脉搏,向上禀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