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尔等也赞同迅速北进,夺取大都?”赵昺笑着问道,而看看其他几位虽然没有起身明示,却也是蠢蠢欲动。若非对他们十分了解,还当众将是要逼宫呢!
“陛下,当前蒙元伪帝已经下旨令塞外诸王领兵勤王,调草原诸卫入京,又下令各地签征战马和青壮,积极备战。再行拖延,待敌大军云集,再攻大都将困难重重。”庄思齐首先施礼上谏道。
“韩副使和庄都统所言极是,如今山东和河北两路大部已入我朝之手,距大都不过四百里。且敌连战连败,已成惊弓之鸟,而我军当下连战连捷士气正盛,末将愿做先锋,一个月定兵至大都城下1孙恺施礼请战道。
“末将等皆愿领兵北进,为陛下攻取伪元京师,俘敌酋,完成陛下收复中原宏愿1其余诸将也施礼道。
“他们都积极请战,你们怎么都不吭声,难道是怯战了?”赵昺用手点点韩振等人,又指指田忠、陈凤林、刘志学道。
“陛下可冤死末将了1陈凤林听罢起身好像吃了二斤黄莲似的苦着脸笑道,“末将自入帅府便知陛下向来以收复中原,逐鞑虏于塞外为己任。因此若说攻取大都最急的就是陛下了,现下兵临城下却又下令休整,暂缓北进定然有不得已,所以……”
“呵呵,正是如此。陛下放弃大好的北进时机,必是有缘由的,我们虽然心急,却也不好添乱了1刘志学也笑着道。
“你们几个老滑头……”韩振听了几位部将的说辞,摇头苦笑道。他们私下里跟自己不住的抱怨陛下下令休整,而到了正式场合却又拉稀了,让他真是无语了。
“朕知道你们皆想一鼓作气攻取大都,我也是如此,恨不得如尔等一样亲领一军明日便将王旗插在大都城头。可朕却俗务缠身,有着诸多的缘由下令停止北进。马侍郎先说说你的困难吧1赵昺抱怨了几句,压手让众将坐下,又指指户部侍郎马瑛道。
“陛下,诸位上官、同僚,吾非是故意推脱责任,与大家叫屈,而是实在有苦衷1被陛下点名,户部侍郎马瑛起身先向众人施礼道。
“大家也知,我军北伐前设置了多处屯粮城,总计达八百余万石,此后朝廷又筹集数百万石粮草准备北运。但是战局发展出乎意料,两月间已然收复失地千里。初时天气尚暖,水路通达可以勉力供应大军。而今江北粮食堆积如山,可淮河已经封冻,水路断绝,只能用船运至江北,再从陆路转运,实在是难以为继。”
“马侍郎,既然粮草储备充足,只需多调集夫役便可,就地征发也无不可,何来难以为继?”孙恺好奇地问道。
“孙将军事情岂非这么简单1马瑛苦笑道,“按照户部测算,每名军兵一月要需一石粮食,即便是加工后的精米和面粉也要六斗。初时参战各部不足三十万,且我军进展神速,缴获甚多,如此也可补充各部所用。”
“而随着参战的兵力增多,输送距离越远,各部所携带的弹药耗尽,被服损耗增加,这皆需自后方补充。加之敌军闻风而逃,临走时不仅将府库储存的粮食物资带走,还将百姓手中的粮食劫掠一空,带不走的也皆焚毁,缴获甚少。”
“如此一来我军所需日渐增加,而新收之地的百姓也需赈济,路途越远损耗也愈多,以致粮草辎重的消耗成倍增加。可新收之地不靖,时常有匪寇劫掠运输的辎重粮队,而护送的兵力不足,往往造成极大损失,我们虽征集了二十余万夫役输送粮草,但依旧难以满足所耗1
“唉,不瞒诸位将军,而今前线的粮草只能满足半月所需,再行北进,各部就有断粮之虞了1马瑛叹口气无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