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只是笑:“没什么委屈不委屈。我觉得这样就很好。”她握住蒋长扬手,“那些都是虚。起码,我们一家四个人还完完整整地一起,这个可是什么都换不来。”她自知蒋长扬刚做了这个职方司郎中没多久,就因为那个猪国公事被迫退了下来,心里必然不好受。
蒋长扬却没她想象那么难受:“不论什么事,听你一说总是有好一面。其实这个关口,我躲开也不是没有好处。”他轻声道:“我把袁十九举荐给景王了。”
牡丹打起jīng神:“那好呀。袁先生没有犯倔吧?”这是给前程,按说普通人都不会拒绝,但袁十九那个脾气,却是说不清楚。
蒋长扬笑道:“他说好。”他不朝中,很多事情都不似从前那般好把握,有袁十九景王身边经营着,将来再回去时候会轻松许多。
牡丹就松了一口气,看这样子,他是早就打算好了,原来真不用她替他à心。
转眼到了洗三这一日,何家众人早早来了,也没怎么nng,就是意思意思,给孩子洗了个澡,坐一起吃了顿再简单朴素不过家常便饭。可是出乎意料,刚收了碗碟,臧嬷嬷就奉了汾王妃之命来了,送了生儿一对赤金打造长命锁,四端锦缎。礼物不是很重,只是寻常,但是这个时候让人送礼来,表示不忘之意,却是让人很高兴。
臧嬷嬷这里刚走,李满娘又与吴十九娘协同而来,都带了重礼。吴十九娘丝毫没有生产不久fù人那种圆润样儿,看着清减不少,看了生儿一回,把目光落正儿身上,脸上闪过一丝怅然,叹道:“你真有福气。”李荇待她很好,但她就是个暗里极好强人,生了nv儿,不用人说她自己就已经非常不好受了,不要说是有了崔夫人那样一个婆婆。因而她便是硬生生把自己给bī成了这个样子。今日本来李荇劝她莫来,既然心里不舒服,又何必呢?可是她却和李荇生气,觉着李荇这意思是说,生了nv儿就低人一等,出én都不好意思了,于是偏要顶着来。
“你也有福气呀,先开hā后结果,你那nv儿又乖,体子又好,不似我这两个,看着这么小,真是急人。”牡丹知道吴十九娘心结所,压制着不让自己她面前表现出高兴样子,只找些其他话来说,不管怎样,吴十九娘肯亲自上én来看她,就是一份人情所。
可牡丹没想到是,她这个话吴十九娘听来,还是有些炫耀意思里面。于是吴十九娘接下来表现就让牡丹有些不舒服。也不知道吴十九娘是故意还是无意,一直就不停地安慰她,让她莫要为蒋家前段时间发生事情烦恼,不管那些人名声有多坏,人家都晓得蒋长扬和他们不是一路人,又说李荇当时也很担心,上下打听,意思是蒋长扬这件事,李荇也中间使了不少力气,又隐隐透出李荇升了职意思。
李满娘便拿话去拦,吴十九娘却装作不懂,笑道:“不管怎样,就凭你家这位本事,将来指不定比现还要好,不会受这件事影响。所以你莫要担忧了。”她呵呵地笑着,一副极热心体贴模样,但那语气和笑容,看着就让人不舒坦。总之就是小孩子之间较劲,我这件比不过你,总有一件要压过你。
牡丹开始有点不舒坦,随即又想,自己实是没必要和吴十九娘计较。吴十九娘到现,满打满算也没满二十岁,她却是前世后世加起来,三十岁人了,不看僧面看佛面,李荇情是要记,于是一笑而过:“承表嫂吉言。我这里先谢过了。”
吴十九娘见她笑得开心,自己反倒觉得有些无趣,正当此时,李满娘提出要走,她也就借坡下驴,很有礼貌告退了。李满娘瞅了空和岑夫人悄悄道:“让丹娘莫要往心里头去。十九娘平日里没这么小心眼,只是这些日子受了气,有些想不开。”崔夫人听说牡丹一口气生了一儿一nv,突然之间就儿nv双全了,于是气得“病”又加重了几分,虽然不敢明目张胆地给吴十九娘脸sè看,但这样病着,几乎不过问孙nv儿大事小事,本身就是给脸sè看了,谁受得了?
岑夫人淡淡地道:“谁会和她计较?要真计较得起这么多,早就不来往了。”
李满娘微微一笑:“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送走李家人不久,潘蓉和白夫人也来了,还分别带来了两个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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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有童鞋提醒我,祖母丧,孙子只需守一年孝。但我前文给写了三年,实际上当时我翻了资料,说是承重孙,既长房长孙要服斩衰三年,但却没有注意到,其实是明清以后才这样实行,之前都是承重孙为祖父服斩衰,祖母就没有提。所以这里特意声明一下,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