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弈实在无力吐槽流苏的恶趣味,闷着头进了程程的含香殿。
人身程程还是在含香殿里看歌舞听曲子,好像就没别的事做了,总能让秦弈想起玩游戏时固定能找的NPC。
当然身为妖王她原本并不是时时刻刻都在含香殿里听曲子……只不过眼下在做戏,强自做出一副歌舞升平一切尽在掌握的模样罢了。
即使她明知道别人早就看穿了,这个姿态也必须做下去,好歹还能让一些异心者疑神疑鬼有些顾忌。一旦连这个姿态都没了,就更是妖心惶惶,什么妖风都会冒出来了。
外人并不知道,其实程程手里的力量依然很强。秦弈已经隐隐约约感觉到了,比如宫中隐约察觉的凝丹期狐狸内卫的气息,这大约是绝对不会背叛的直属,因为族群命运和程程挂钩,如果程程玩完,这些狐狸落在新王手里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常
光是这么一批凝丹狐狸,就不是别人能轻动的了。
然后鹰厉的忠诚……确实是经过考验的忠诚。不过这种不同族群的忠诚就不太好保证了,也有一定的可能性起异心,这要看情况会怎样演变,总之不会在她还有可能康复的情况下就蠢蠢欲动。
而程程还有夜翎。外人眼中很有篡位可能性的“太子”,其实是个绝对不可能有篡位野心的逗比。别人要对程程不利,夜翎都会去拼命。
内外如此,程程看似有些风雨飘摇,实则稳如泰山。秦弈看见她的笑靥,心中就忍不住在想,她所谓的“被人看穿”,会不会是她自己故意,要钓鱼?
其中还算上了他秦弈的力量吧……她总是这样……
乘黄很可能是异种的狐狸,就像螣蛇是异种蛇类一样。本质应该还是狐狸与蛇……狐狸的属性可不仅是魅,还有狡,这大约是天性,想让她多么坦诚,怕是很难。
一边想着,秦弈已经到了程程面前。
程程斜靠软榻,一路看着他走来,自己骂自己的情绪早就不知道收到哪里去了,换上了一脸熟悉的妖娆:“嘴唇好些了么?”
秦弈道:“本就没什么。”
程程眼睛亮了亮:“既然没什么,要不要……再来一次?”
那什么表情……秦弈没好气道:“说正事。”
“看你神色凝重,多半事情不是太好。”程程微微一笑:“我早说了,早已做好没救的准备,并没有什么大不了……你能万里而来,为我殚精竭虑,我已经很高兴。”
“真没什么?”
“确实没什么。”程程淡淡道:“我还做好了一些局,引一些东西出来,替夜翎铺路。”
秦弈怔了一怔:“你……是在为夜翎谋局?”
“夜翎的性子,根本做不了一个合适的王。我若不帮她扫平一切不可控因素,她怕是坐不稳位置。当我扶她安然上位,做个三年五载,到时候她自然也就会了……”
秦弈默然看着她,程程神色如常。
秦弈想了一想,又问:“为什么不传位鹰厉?”
“鹰厉前途有限,带领不了妖族。”程程道:“我也跟你说过,妖族的血脉是很根本的事情,能有多大前途,基本在血脉上就已经注定。我得夜翎,如获至宝,虽然她或许是被你洗过性子吧……有利有弊,没了螣蛇凶戾镇不了场,可至少我不需要提防自己的继承人,可以完全信任。”
秦弈道:“从你的话里,可以感受到你对血脉的极度重视,那么你完全不在乎乘黄血脉至此而绝?”
“并不会彻底断绝。裂谷之下不知何处的乘黄尸骨,不断在唤醒附近的狐狸之属体内远古的神兽因子,只不过能不能唤醒要看运气……或许千年万年也没有一个,或许明天就有了……就像裂谷之上,一条菜花蛇忽然觉醒成了螣蛇,在此之前可万年不见。”
“……这例子可太贴切了。”秦弈道:“所以此事涉及裂谷之下的巨大隐秘,人类修士没来清扫此地,也与此有关?”
“有关。”程程懒懒道:“但具体的我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