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金镞长老上前,道,“我天极门门主云鸟大士盟首帖,一式两份,其中之一,已经发往中神洲蜀山总门,这一封是通传你蜀山瓦屋脉1
盟首帖!
蜀山宗众弟子眼神微凝,或多或少,他们都听说了太浩盟的盟首令在这片陆洲来说意味着什么,盟首令代表着此间最强大人物的公开照会,一般发布出来,都可能形成极其深远的影响力,譬如说罗陀宗十五年前发布的盟首令,宣告太乙门已经和罗陀宗并宗,震动世人。
又譬如牧羊殿殿主十年前盟首令,开罗天大醮,十年时间,成千上万信徒赴西而去,千万人就为了前往牧羊殿朝圣求一分机缘,沿途因此崛起了五座圣城。
太浩盟盟首发出的盟首令,多数都拥有惊动世人的波及和影响力,那意味着此间大能最直接意志的反应,不是一宗之主的宗门令,以盟首发令,本就代表着太浩盟的至高无上,其正式和严肃程度,远超宗门之间发出的照会,一般而言,都是最严肃信息的广传公布。
而现在,天极门的云鸟大士,以太浩盟盟首之一的身份,发出了他的盟首令,这盟首令发往了蜀山总门,那是以同等地位和资历的外交照会,必然传达的是极其严肃的信息。
说实在了,盟首令是发给蜀山总门的,是以南苍洲太浩盟的位格,向中神洲的蜀山总门发出了通传。
而此时那名来自天极门的金镞长老手送出去,那份盟首令贴带着无比的威严和四溢的浩然澎湃金芒隔空推进至胖道人面前。那帖子宛如仙人之物,通身充满着澎湃的不似人间该拥有的气息,自然而然的带着无比强大的威压。
只是眼看着这帖子自行悬浮递到胖道人面前,并没有如他们预料中那样蜀山这个醉剑仙胖道人抵受不住那种来自太浩盟最高位格的威压,单膝下跪接帖的场面,众太浩盟金镞长老眼里也有一些诧异。
盟首帖是发给蜀山总门的,此时还要特地往隐秀峰送帖,更多的,还是要让瓦屋脉体会到“大难即将临头”的气息。
一张帖,胖道人接了下来,那么第二张帖,你接不接得住?又能接得住多少张?
另一位金镞长老,上前一步,递出第二道帖,“我罗陀宗宗主封直布盟首帖,同样一式两份,除去给你方总门的,瓦屋脉接帖1
“这是我崖宫宫主的帖子,瓦屋脉接帖1
一张盟首帖就是一座泰泽山,意料中三帖就可能如三座大山压死瓦屋脉峰主赤松,蜀山宗无一人可以力扛三座大山的局面,并没有发生。
胖子照单全收,三张带着无上气息的盟首帖落在他的手上,他所在的地面已经塌陷,周围的青草绿坪一片灰败死气,但他仍然手持着三张帖。
三张盟首令!
另外两位持帖在手的金镞长老同时送帖。
“这是我日落峡的帖子1
“牧羊殿盟首帖送到1
五份帖子,无匹沛然的气息在胖道人接过去的手上释放,众金镞长老看着眼前这一幕,神情已然如寒霜般凛冽。
“这么客气,都发给蜀山那边的总门了,还要亲自来我们这边送一趟帖,这怎么好意思。”胖道人还在笑着。
此间送帖的众人,额头青筋都有些微微贲起。他们五份盟首帖,来之前各方都要保持距离,还需要由修为最高的金镞长老持有,同时持帖人彼此之间而不敢太过接近,防止引发帖子之间的气息联合,导致引发不可控的气息释放爆炸,动辄身死道消。
而此时送帖而来,原本以为能让蜀山宗接盟首帖一番狼藉,结果眼前,发生的是他们不敢相信的画面。
大梁八大执杖官之首的严重润开口,“醉道人!这是我南苍洲盟首会发出的照会,亦是再三照会你蜀山瓦屋脉,既然客居我南苍洲,就要严守定下的规矩!否则后果,不光是你瓦屋脉,你蜀山总门,也要为此连带1
“帖上由诸位盟首亲自手书所写,要求你蜀山严加约束弟子行为,严格惩戒违规弟子,予我太浩盟以交代1
峰内围观的众弟子们,无不看出了那五道帖子的恐怖分量,原来方才惊动了峰内的那些气息,并非是这些长老所释放出来的,那种压缩了空间的阵阵力量,原来都来自于那些盟首令帖!
一位等闲修行者,不说接帖,就连靠近一张盟首令,都会立即被那股气息压成齑粉!
“哦,就这些……”胖道人出言,在严重润一番震动崖坪的朗声之间,轻描淡写开口。让严重润顿时语塞。
任何人面对金镞长老,王庭大执杖,宗门大梁主事人这样的阵容,只怕可能都不压于面临压境大军,而严重润一贯代表太浩盟开口,那套震慑人的言辞可以说是炉火纯青,可现在换来的,是对方一句“就这些……”
不止就这些啊!关键的是你手上的,可是盟首令啊!
五大盟首令在手!这是山岳一样的压力,这上面意味着什么,代表着什么,那上面略微严厉的言辞,恐怕传到你们蜀山总门,你们总门都要震荡,都要过来找你们这一脉的麻烦!都要自上而下给予你们惩戒,以平复这五张盟首令所蕴含的那些怒意和分量!
蜀山总门,都不敢怠慢!你这个死胖子——!
“知道了。”胖道人点点头,手拿着五张帖子散了散了耳旁风,转过身,就像是收了信的小厮,看也不看,轻描淡写走回峰内,然后他持帖的右手轻挥,一道火焰从那里绽放。
五张蕴含着沛然气息无穷压力的盟首令,就那么燃烧起来,被他一把火烧成无数金色的清辉,消散在隐秀峰斜照的阳光里。
峰门之外,一干送帖人,没有感受到阳光的美好,反倒像是临身万仞雪峰,感受到的是形销骨毁的天风当脸刮来。
这边面对着那荡然一空的压力缓过气的众蜀山弟子,有一阵漫长的沉静。
不知过了多久,不知是谁,有人声呢喃起来,“……太帅了吧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