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嘴里含着一口奶茶也无力下咽,只觉得心里泛起一阵苦涩,鼻子也有些酸酸的。这段时间的憋屈如洪水般卷来。
如果贺禺干干脆脆的拒绝她,她可能还不会那么委屈。她难过是因为她追了他那么久,想方设法了解他。陈滢一直以为他是天性冷淡,没想到他只是对自己冷淡……
从头到尾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即使别人都看出来了自己喜欢他,但他始终无动于衷。或许是追求给他带来了困扰吧。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无论她怎样做,单向奔赴终究会落空。
按陈滢的脾气,应该会过去质问,或是告诉那个女生:“贺禺这块硬骨头,我啃了这么久都啃不下来,你牙口真好1
但她当时没有了劲头,只是想逃避一下这个现实。
那个女生走了,贺禺转身,正好对上陈滢的目光。
她转头就走,一直走,走到了没人的地方才肯停下来。
陈滢背倚着墙,苦涩的自嘲:这还是我第一次没有因为双方的对视而欣喜。
她一个人待了很久,在跟自己过去的一往情深告别,也在跟自己心里的贺禺告别。有始无终的暗恋结束了,眼眶的泪一直在打转,模糊了视线,看不清偶尔路过的人。但未让泪落下,是她最后的执着。
再后来,经历了分班。她和贺禺在不同的班,楼层都不同。与他唯一的接触,就是自己偶尔的运气爆棚,能在光荣榜上与他的名字相见。
他的成绩一向很好,没想却跟自己在一个学校。陈滢勾唇一笑,成绩好又怎么样,还不是个发挥失常的倒霉蛋。
结束了对那段暗恋的回忆,他开始百无聊赖的刷着朋友圈,看看之前的同学都去了哪些学校。
突然刷到了贺禺的一张录取通知的图片,他很少发朋友圈,都忘了他还在自己的列表里。虽然在他身上有自己疼痛的青春,但陈滢还是忍不住关心。
没有配文,只有一张图片。陈滢暗想:这货在网络世界和现实中一模一样,“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正常人不应该发文感谢一下吗?不过,他考到这儿是没什么好感谢的。
点开图片,“法学”,他?谁找他处理法律问题可真是瞎了眼了。
陈滢发消息告诉何小楠:“贺禺确实跟我在一个学校,但他是法学,我是英语,学校那么大,估计也见不着面。”
何小楠正在约会,过了许久才回复:“你消息怎么这么灵通?我都没打听这么清楚。”
“你没有他微信吗?”问完,陈滢放下手机,去了趟卫生间。
一回来,发现何小楠发了好几条60秒的语音条。
“嘶”,陈滢倒吸了一口冷气,但出于姐妹情,听了最前面一条。
“哇!滢滢,他上学的时候很少加女生微信的,为什么会加你?你的那段怨种爱情不会还有反转吧?1
陈滢听完,撇撇嘴,内心吐槽:以为自己是谁啊,还不加女生微信,谁稀罕加你。长得帅就不拉屎了吗?谁比谁高贵?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这种行为好像是所谓的脱粉回踩。
“之前好像是要交什么作业,他才加我的。我是课代表,你忘了?”
陈滢不太满意,思考片刻,又补了一句,“别给我提那件事,这是我一辈子的污点1
何小楠语气中充满了兴奋,不知道是和男朋友玩的开心,还是这个八卦勾起了她的兴趣:“你个呆瓜,我也是课代表。再说还有班长,老师,他为什么偏偏加你?”
这倒是事实,每个人都有班长的联系方式。他要真的那么龟毛,不加女生,交给班长是最好的选择。
正在陈滢也有些不解时,何小楠久违的打了字:“我们打个赌,如果你和贺禺还有戏,我和成哥的婚礼你随双倍份子钱。如果没戏,任君处置。”
陈滢对这个幼稚的赌约不以为意,结束了与何小楠的聊天。
晚上,陈滢与父母一起吃饭。饭桌上,陈滢告诉他们自己进a大了。
陈爸嚼着花生米,思索了一会儿,开口道:“a大好是好,但是离这儿还挺远,爸爸第一次可以送你去,以后可能就需要你坐高铁了。”
陈滢点点头:“可以啊,反正我也长大了,没事的。”说实话,她早就想去远一点的地方上学了,倒不是叛逆,只是单纯想尝试一下。
陈妈并不清楚具体情况,关切地问:“那你们学校有没有跟你进同一所大学的?”
“有一个。”其他不清楚,贺禺算一个。
“男生女生?你熟悉吗?”
整个学生时代,陈滢只勇敢了那么一次,主要学业繁忙,而且爸妈动不动就说早恋打断腿。从贺禺之后,心中的小鹿怕折了双腿也不敢乱撞。所以,怕爸妈提起戒备心,开始唠叨她,她敷衍道:“女……”
“女”字还没说完,陈爸就插嘴道:“有个伴最好,以后开学,放假都可以一起去,我们也放心些。”
一听这话,陈滢立马急了,连忙说:“男的,男的。这不太方便。”让她和贺禺一起去学校,尴尬就不说了,气氛可以把她冻成冰雕。
“哎?”陈妈语调上扬,放下了筷子,认真跟她盘道着:“这有什么不方便的。之前是要读书,爸妈管的严,现在你也要和男生多接触接触。再说,你那个专业,估计女生很少吧。”
陈滢皱着眉,摸了摸耳朵,不耐烦道:“亲爱的妈妈,这件事还早。我才刚成年,一个小丫头片子最容易被别人骗了。”
说罢,她无辜的眨眨眼睛,单纯无害。
陈爸一副正义使者的模样开始主持公道:“我觉得滢滢说的有道理。这事不急,让她好好缓缓。”忽的,话锋一转,“那个男生爸爸认识吗?”
陈滢应该想到的,他俩就是一条贼船上的,不能指望他们有什么区别。陈滢嘴角抽搐,知道这餐饭注定吃得不安稳了。她扒拉几口,就回房了。
陈滢唯一在假期里做的有意义的事情就是考完了驾照的科目一,二。教练通知她明天去练科目三。
到了训练场地,空旷的平地上有几辆车已经开始慢悠悠的训练了。教练的办公室不断有人进进出出。现在是暑假,这些大部分都是来报名的人。
陈滢站在办公室门口,左顾右盼地等着教练。一个高个子的男生从远处走来,他一头橘色短发,蓬松微卷,身着纯黑色的t恤,斜挎一个腰包。他走起路来有种吊儿郎当的姿态,颇像一个纨绔公子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