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是这样短暂且幸福的时光,自己都没有能力留得住,自己生来就是一个废物……
再想想自己父尊,自打自己出生,自己就甚少见过自己的父尊,这个人对自己来说是既遥远又神圣且陌生的存在,而现在想来,武玄华似乎有些理解自己父尊的处境了。
大概,从很久之前,父尊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只不过是碍于面子的问题,不得已养下了自己。
父尊总是喜欢与自己的几个兄弟开玩笑说:“天下之名都是他的孩子,论谁他都要精心保护,只有这样,天下之人才能够过得轻松些。”
从前武玄华自以为这是父尊的责任和担当,现在看来这也是父尊自嘲和自我安慰的方式。
天下的子民都是他的孩子,自己就算是别的男人所生,只要是天下的子民,那就算得上是他的孩子,如此说来,父尊也就有了照顾自己的理由。
可是……
即便是孩子也会亲疏有别,为何一个庶出的女儿却能够得到父尊更多的关爱,论其身份和地位,自己远在她武玄月之上,可是对于自己的态度,父尊总是客客气气,却不曾十分宠爱。
向来,在父尊的眼里,自己就是一个需要被善待的孩子,却不是一个自己真心爱戴的骨血。
这样推论,武玄华其实心中已经有了定数,明明害怕最坏的事情会发生,可是他还是不愿意去回避最坏的结果。
武玄华知道,只要自己见了宋子玉,自己就或许彻底没了回头路,可是他还是存有一丝侥幸心理,总归还是踏进了极乐阁的大门。
只是,今日的极乐阁气氛有些诡异——
偌大的极乐阁竟然一个客人都没有,而大门内却是烟雾缭绕,混混沌沌。
武玄华迟疑了一下,探索着前进,心中疑虑重重,却停不下来脚步。
突然这黑洞洞、雾蒙蒙的空间里,传来袅袅之声。
“你心中其实早已经有了答案不是?为什么还要执意如此呢?”
武玄华适才停下了脚步,他抬头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思索良久,他才开口道——
“人不是都是这个人样子吗?即便心中早已经有了定数,偏偏还存有一丝侥幸心理,不撞南墙不回头,没准这南墙撞开了结果倒是惊喜呢?”
天空顿时传来一阵哈哈大笑声,那声音充满了嘲笑。
“你这样的见解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新奇是新奇了些,不过倒也是实话,这世间有多少人喜欢痴人说梦,明明心知肚明之事,却还要执迷不悟,一头热的撞过来,若不把自己撞一个头破血流,便是不死心,结果……你的真的能够承受的住吗?有时候,人也要学会难得糊涂,糊糊涂涂道将就过着,日子还算是舒心,怎么就不能将就了呢?”
“是啊……将就地过着也不是不能过着,可是……可是这终究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我生来为人,不是为了一味地给人当棋子儿的!我想知道真相!我到底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终于,武玄华正视了自己的内心,他不再犹犹豫豫,唯唯诺诺——
“出身纵使重要,可是我总归坚信人定胜天,我想知道真相,即便这个真相是残酷的,我也会试着去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