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玄月蹒跚着身子绕过屏风,一瘸一拐地向纳兰若叶床边走来,她双手颤抖,这推盘上的杯子跳动,发出乒乒乓乓的声响。
纳兰若叶略显得吃惊,有气无力道:“你……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一会子功夫我睡了过去了,你的脸……”
武玄月惯会配合纳兰若叶演戏,尴尬一笑,将托盘拱到了纳兰若叶的面前:“小的……小的……蠢笨,这条腿坏了……干什么事情都不太得心应手,刚才跌了一跤……就变成现在这幅德行……还请小姐不要见怪。”
纳兰若叶微微皱眉,从托盘上取之杯子,勉强饮下了茶水,继续有气无力道:“琳琳……你坐过来……”
武玄月蹒跚着身子,坐到了纳兰若叶的床边,虽是听命行事,她却时刻抵着头,双手紧紧抱着托盘不肯放手,生怕自己的主上看到了自己胸口的鲜血。
纳兰若叶一手拉过武玄月的手,另一只手安抚其上,小心地拍打着:“抬起头来——让我看看你的脸。”
武玄月别过头去,苦笑应付之:“我这张脸小姐从小都看,还么有看厌烦吗?还是算了吧……”
纳兰若叶又咳了几声,有气无力道:“让我看看,我才放心碍…你快一点……”
武玄月无奈于此,别过脸来,还是低着头,能拖一分钟就拖一分钟。
纳兰若叶扬手勾着食指,拂过武玄月已经暴露的淤青的脸颊,无奈一叹:“这……果真是摔了一跤的结果吗?”
武玄月低头摇了摇头,隐忍着哭腔,各种委屈顷刻间一触即发,却还是咬着嘴唇不肯就范。
纳兰若叶的右手从脸颊游走至武玄月的双唇,拨了一下武玄月的嘴唇,心疼道:“别咬嘴唇了……再咬就破了……这脸上已经挂彩这么多,这嘴唇破了,还得我来料理不是?不要再无端增加我的工作量了……我这破败之躯,只怕就算是想要帮你诊治,也心有余而立不足碍…”
听着纳兰若叶的调笑苦衷作乐的言辞,屏风外面的青藏王被吸引了心神,站在屏风另外一端,伫立静然,不动声响。
单仁邪察言观色,只知道自己主上心情不悦,刚才自己又来了那么一出,现在除了忍气吞声,小心复明,还能怎样呢?
刚才自己做了错事,触动了青藏王的情绪敏感点,青藏王这阴晴不定的,自己只怕事后要受严惩,至于怎样一个严惩法,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而现在自己主上摆明对屏风后面的女子有了兴致,单仁邪除了小心观察情形,不敢再有任何小动作来了。
纳兰若叶继续安慰道:“琳琳……你我从小便无父无母,相依为命,虽是主仆,却亲如姐妹,你若是有了委屈,就跟我说一说,我知道自己虽没有能力保护你,但是听你说一说,至少会减轻心理的负担,这样你的心理少了,也就没有那么不痛快了对吗?有时候呢,人心承受的痛苦,比着皮肉承受的痛苦要痛苦百倍,但凡你觉得累了痛了,就说一说给我听,就算我给不了你什么建设性的意见,至少倾听也算是一剂良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