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凭什么说我没有尽全力?”郭泽安很冷静的说。</p>
温莎没有出声,她其实也没有任何的证据证明当初郭泽安给她的那一掌是手下留情的了。她只是隐约间感觉到,似乎郭泽安没有置他于死地的打算。否则以她当时不设防的状态,郭泽安弄死她,轻轻松松。</p>
“你不会以为当年我是诈伤骗过三师伯的吧?”</p>
“闭嘴,你这叛徒,你有什么资格叫三师伯?”</p>
温莎虽然是这样说,但是她也沉默了一下,的确当年的郭泽安的伤是实实在在的,做不得假,难道他真的是有心无力,只能重伤自己而不能杀了自己?</p>
“行,既然我已经是个叛徒了,那请问风月宗二代首座弟子,今天找我有何贵干?你不会是来和我讨论当初为啥没有杀掉你的吧?你温莎可不是这样的人。所以,要清理门户的话,动手吧。”郭泽安笔直的站在那里,似乎在等待温莎的审判。</p>
刀尖抵着郭泽安的鼻子,没有丝毫的颤抖。</p>
雨,没有丝毫停歇的迹象,站在暴雨中的两个人就如此面对面站着。</p>
终于,温莎的左手从自己的腰带上,取下了一个小小的铜印,用极其冷静而低沉的声音说:“风月宗二代首座弟子温莎,今日替宗门清理门户,诛杀逆徒马魁。”</p>
话音一落,刀尖向后一收,郭泽安明白,这一收只是为了更好的发力,以便于全力格杀自己这个卧底。</p>
郭泽安的眼中也是闪过决然的神色,手一拧,伞柄之中抽出了一把长剑。手腕一抖,长剑如同一条毒蛇一般,直奔温莎的心口而去,这一招,杀意之重,也可看得出,郭泽安是真的没有任何留情的打算。</p>
郭泽安全力出手,温莎也感到了不小的压力。</p>
虽然在风月宗,郭泽安一直是那个拙劣的马魁,可那一方面是郭泽安演的,另一方面也是他毕竟只是压制修为,又不是彻底自废修为,因为功法冲突,才显得他有点憨。</p>
实际上,郭泽安作为一个天赋很高的人,卧底风月宗的日子,他偷看的很多东西虽然不能直接用,但是也能给他不少的提示。</p>
比如现在他的剑法,大概就有那么一丢丢华翔剑法的影子,摒弃一切的花里胡哨的剑招,只有精准的刺和斩。</p>
尽管剑意方面可能差了不知道多少,但是有些东西,确实也能在融会贯通后,提升郭泽安。</p>
刀势如山崩地裂,霸气十足;</p>
剑招似凄冷秋雨,寒透骨髓。</p>
又是一道惊雷在天空中闪过,郭泽安手中的长剑刺透了温莎的左胸,温莎的德刀从郭泽安的肋下刺穿了郭泽安的身体。</p>
“妈的,多年不见,忘了你和我说的,你的心脏靠右啊…”郭泽安吐着血沫子说道。</p>
“嗯,不过,你这出手时的破绽,却没有改过。”温莎难得说了一句。</p>
随后,郭泽安的手松开了剑柄,而温莎毫不犹豫的抽出了德刀,反手一斩。</p>
郭泽安的人头掉落,飞溅起来的血花却被大雨冲刷,一下就变得淡了许多。</p>
斩首了郭泽安,温莎也是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整个人单膝跪倒在地上。</p>
喘息了一下,温莎拿出一块“八戒肉”丢到嘴里,然后用力拔出了刺在自己胸前的长剑丢在地上。</p>
也不管自己的伤口如何,而是努力站起来,捡起了那把破伞,又走远几步,捡起了郭泽安的人头,走回来,放到尸体旁,将那根本已经挡不住什么雨水的破伞插入青砖的地面,聊胜于无的替郭泽安挡住一点雨水。</p>
“宗门逆徒马魁,伏诛。”温莎尽量平和的说完这句话,只是那双赤红的眼中,有那么一丝哀伤,大雨是多么好的伪装,至少没有人可以确定,温莎是不是有眼泪在流淌。</p>
从怀里取出一个木制的牌牌,样式看上去很像风月宗弟子随身携带的宗门玉牌,只不过这种木制的肯定不是宗门制式的玉牌…</p>
做完这些,温莎转身慢慢走回刚才那个小酒馆,也不去看那在角落里面蜷缩起来的老板和伙计,一把抓过一坛子酒,一掌拍开封泥,举坛痛饮…</p>
当街杀人案在次日就在凡人中传开了,而且越传越邪乎。</p>
据说官府收到了一封信之后,对此事没有再过问。</p>
只是找了个仵作,随便将尸体和首级缝合了一下,然后找了口薄皮棺材放好,就丢去了城外一处还算风光秀美的地方吧。</p>
至于尸体身上的一些东西,银钱啥的自然落到了几个衙役手里,就连那块看上去毫不值钱的木牌,也被仵作给拿走了,混着鞋子、破伞啥的,全卖给了一个和他有不少“业务往来”的货郎。</p>
这货郎拿着木牌子和破伞,又交给了一个小乞丐,这个小乞丐拿着这些这两样东西,叹口气说:“你说的真对,我真的从没有想过对你用全力,当年没有,这次也没有。倘若有机会…或许,有一个不太聪明的道侣,会挺幸福的吧。不过,没机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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