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元，我是不是吓到你们了？我这几年病了，病的很严重，很严重……”</p>

说到此处，皇帝声音有着明显的哽咽与不易察觉的委屈，他抬眸看向祁疏玉，却只看到他嘴角讥讽的笑意。</p>

终究还是痛的，皇帝伸手紧紧按住心口，又深呼了一口气，才带着莫名的期许道：</p>

“所以才这么晚来接你的，我……我知道说什么失忆，都不过是托词，不管怎样我都不该如此待你……我会好好弥补你，我们一起回京都吧？好不好！”</p>

祁疏玉在看到皇帝犯病的那一刻，就迫不及待的将皇帝推了出去。</p>

自己则抱着手臂冷冷的倚着墙壁，探究的目光不断地在皇帝身上打量，见他服药吞药一气呵成，不似作假，嘴角的笑意就没有消下去过。</p>

疯了是吗？疯了才好啊！那他也不介意用自身去饲养欲望和癫狂，让自己成为控制帝王情绪、催化他彻底失控、彻底无药可救的那个开关，就算这把火有一天也会把他彻底燃烧殆尽，那又怎么样？他早就身在阿鼻地狱了不是吗？</p>

他望着皇帝，露出一个讥讽至极的笑：</p>

“我对当逃奴可没有兴致，还是说大老爷也准备将我买了？您打算给多少？也是三文钱吗？我们一大一小，三文怕是不够啊，怎么办呢？”</p>

“元元！求你！不要这样！”</p>

皇帝闻言，心脏像是被人用针扎出了千千万万个细密的小洞，他祈求地望向祁疏玉，希望他不要再这样逼着自己去直视曾经造下的罪孽。</p>

祁疏玉哪里管他，他转过头，牵起那个孩子就要去收敛老太监的尸首。</p>

皇帝头上的筋又疯狂跳动了起来，他厉声喝道：</p>

“够了，够了！祁疏玉，你真的要朕跪下来求你才行吗？他是朕的儿子！皇室血脉！他怎么能去跪一个太监？你是要列祖列宗也为此蒙羞吗？”</p>

祁疏玉讥笑起来，“你的儿子？谁知道呢？再说了，那是你的列祖列宗，跟我有什么关系？”</p>

皇帝见他连这种话都说的出口，一时也有些气恼，口不择言起来:</p>

“你也不必这样故意折辱自己来气朕，朕之所以能够被你气到，不过是因为朕在乎你罢了，若朕不在意你……”</p>

“若不在意我，就可以跟个畜生一样在我身上肆意发泄，转过头还说我脏？的确，从被陛下碰了的那日起，我就是世上最脏的人。”</p>

“朕不过是失忆了！”</p>

“失忆不是失了脑子、丧了良心，陛下为何不敢承认自己本质上就是一个卑劣且恶毒的人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