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渣和叶轻衣被送往刑部的第二日，刑部又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p>

祁疏玉进来时，郝驰卦还在光下看着一枚铜钱，他的桌案上摆着许多东西，有早已风干的枣花糕、腐臭的牛乳、千年玳瑁手串，还有一盆撒了硝粉的清水。</p>

祁疏玉也不做声，静静地看着郝驰卦将那枚泛着金属之色的铜钱收回，又把玳瑁手串扔进了那盆硝粉水里，水瞬间沸腾了起来。</p>

郝驰卦叹了口气，他也望了祁疏玉许久，向着祁疏玉稽首道:“殿下当真好谋算啊，也是郝某蠢，当年与殿下相识，就是那一对小石，如今居然又栽到了这对石头上。”</p>

祁疏玉笑了笑，鼓励他道:“继续啊，郝大人。”</p>

郝驰卦将枣花糕捻开，除了大块未被压碎的枣泥外，还能看到星星点点的丹参碎末，丹参性寒，平日吃是静心宁神，但成结之人服了便是堕药，然而单靠一块枣花糕里的药粉根本不足以让万言宁发作。</p>

郝驰卦将那第一枚铜钱又举到了光下:</p>

“因为从本质上来说，丹参并不是毒药，所以用乌金石放大药性就好了。但我始终不明白，若说胡尚食是因为其妹妹的缘故，有心复仇，所以在枣泥糕里加了丹参，可她也绝无这么大的神通在这枚铜钱里抹……”</p>

祁疏玉耐心地提醒他:“郝大人说错了，乌金石不是抹上去的，而是……铸进去的，万国有往饺子里放钱的习俗，那么放什么才最有意义？自然是开年新铸的第一枚钱啊？这应该并不难猜吧？”</p>

“负责铸钱的是……钱监蔡恩扬？他竟然也牵涉其中？”</p>

祁疏玉笑笑:“大人，我早说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皇帝当年的确下旨安抚，可凶手仍旧逍遥法外，凶手的孩子看着也要坐上那最至高无上的位置，怎么都说不过去吧？”</p>

一个念头突然涌上了郝驰卦脑中，他颤声道:“所以你设了这样一个局，就是要让每一个与万言宁有仇的人都来参与一环，若只有那枚铜钱或者只有丹参都不能成事？”</p>

祁疏玉摇摇头，无奈道:“大人，我等您这句话等了好久，还搭进去我一支红参，还好您没有蠢到不可救药的那一步。”</p>

郝驰卦难堪极了，他的确从未朝这个方向想过，此刻望着这些罪证，他终于找到了将他们串联起来的线索。</p>

“这串千年玳瑁是君后万言宁从忠王妃万尔默手里抢来的，忠王？所以万尔默是在报复万言宁将自己嫁给忠王这个老家伙？”</p>

祁疏玉点点头，又鼓励他继续说。</p>

“这杯牛乳中掺杂了薄荷，牛乳腥味重，万言宁平日也会用一些薄荷来遮味，所以我并未在意。但薄荷性寒，若是遇到了乌金石，那效用和丹参一样……如今负责掌管花草的是……当初被万言宁贬斥的顺子！”</p>

郝驰卦还是有些不解，如此说来乌金石放大了丹参和薄荷的效用，但那千年玳瑁手串呢？那手串里有金乌石，可与硝粉发生剧烈反应足以说明这一点，但金乌石是用来放大毒性的？可他分明没有验到毒物啊？金乌石并没有用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