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乖乖把手放在他脖子上。</p>

他抱着她下楼，轻轻地把她放在沙发上，程苒生出错觉，这样的待遇像是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一样。</p>

可他明明讨厌她。</p>

盛诀取来医药箱，半蹲在她面前，命令她把睡裤撩开。</p>

“盛少，我自己上药吧。”她有些难为情，他半跪在她面前，不是温情，有些诡异。</p>

“你还可以去死呢，你咋不去！”盛诀眸子冒火，催促，“快点，我耐心不好。”</p>

要不是身负重伤，程苒想一脚踢过去。</p>

程苒把裤子卷上去，她低头一看，乌黑了一块，这比她想象中还严重。</p>

“程苒……”</p>

“嗯？”</p>

盛诀似笑非笑，“你挺会照顾自己的。”</p>

“……”</p>

盛诀把跌打损伤的药取出来，慢慢抬起她的脚放在他的膝盖上，程苒瑟缩了一下。</p>

“疼，要喊。”盛诀说。</p>

“嗯。”</p>

程苒没喊，她咬紧了牙关，忍了下来。</p>

上完药的盛诀满头大汗，把药箱收起来，看了她一眼，“也是你遇上我了，这双腿算是保住了。”</p>

“哦，我谢谢盛少。”感谢你没把我吓死。</p>

“哼，感谢我？我可受不起。”</p>

“你怎么回来了？”还是大半夜突然造访。</p>

“你管我？这是我家，我想回来就回来。”</p>

不就是秋后算账么，程苒早做好打算了。</p>

现在就等谁先开口了。</p>

“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p>

他目光灼灼，好整以暇等她交代。</p>

“你是想问许峰的事情，我跟他现在没有任何关系了，你说得对，我算是看走眼了。”</p>

盛诀轻易找出漏洞，“你是说之前是有关系的？”</p>

程苒愣了一下，并不打算全盘托出，“他是班长，帮过我，我很感激。”</p>

“继续编。”</p>

“……？”</p>

盛诀看着她的眼睛，骂了句小骗子。</p>

他轻而易举捏住她的嘴，饶有兴致地看了看，“你这张嘴里就没有一句真话。”</p>

“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呢？”</p>

“要不割掉？”盛诀兀自笑了，“你觉得怎样？”</p>

程苒不自觉吞咽了口口水，眨了眨眼，“盛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p>

“嗯，你是不明白，因为你在装傻，欺负我盛诀眼睛瞎是吧？程苒，你一而再，再而三把我当猴耍，是我对你太宽容了吗？”</p>

盛诀甩开她的脸，嫌恶地抽出纸巾擦了擦手，“你就是欠……”</p>

“哦，忘了，你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有些词听不得。”</p>

屈辱感快要把程苒给淹没了，她强迫自己不能哭，这有什么好哭的，烂字脏词她又不是没听过，她早该习惯了不是么？</p>

“盛诀，我不欠你什么，从来都不欠。我知道你的恶趣好，千里迢迢赶回来就是为了言语羞辱我，那你做到了。”</p>

“羞辱？你也配？”</p>

“是，我不配，你让我走啊。”</p>

“走，去盛怀宴那？”盛诀轻轻地抚摸了下她的脸，“以后，我不想从你的嘴里再听到走这个字，明白了吗？”</p>

“我不明白，盛诀，我要走，这次你留不住我。”</p>

“好，你走一个试试。”盛诀倒在沙发里，“现在就走。”</p>

程苒挣扎着要起来，一个趔趄，摔倒在地，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p>

一双灰色拖鞋立在她眼皮下，她看着他蹲下来，眼里滚着讥笑，“我们程苒真可怜啊。”</p>

他把她抱了起来，上了二楼，把她放在床上。</p>

她一刻也不想跟他接触，快速从他手里挣扎出来，却不小心勾到他的脚，他重心不稳，直直朝她的方向倒了下来。</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