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越来越近，她却胆怯了。</p>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走过去的，怎么把咖啡端上桌的，明明心在流血，还露出八颗牙齿对着她们微笑。</p>

她想起盛诀的话，要不要给她挂个三好员工？</p>

她有些憎恨自己了。</p>

程苒腿软，转身走了一截路，眼有些酸涩，侧身躲进一个大柱子后面，等着糟糕的心情平复。</p>

她听见女人在问，“明臻，你认识那个服务员？”</p>

顾明臻撅起嘴，“好像是从什么乡下来的土巴佬。具体地方我也不清楚。”</p>

“那你还跟她打招呼。”女人优雅地啜了口咖啡，对顾明臻的行为颇为不满，“你是顾家的掌上明珠，何必委屈了你的身份去跟她示好。”</p>

“不是示好。”顾明臻有些生气，“她跟盛诀是同学，我不看盛诀的面儿，也得看盛怀宴的面啊。”</p>

“这样啊。”女士恍然大悟，“这是得慎重考量下。”</p>

程苒听了，浑身冰凉。</p>

她这种人是不是就不配拥有尊重？</p>

也是，程苒冷笑，抛弃自己的女儿，被人堵上门质问，还敢耍赖的女人有什么值得好期待的。</p>

“不跟你说了，怀宴都要下班了，我去接他。”顾明臻心情很好，提着小包踩着高跟鞋走了。</p>

就留下风韵犹存的女士独自啜饮。</p>

“站在这儿干嘛呢？偷懒啊。”盛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他看见她眼圈红红的，想讥讽的话咽了下去。</p>

“没干嘛。”程苒别过脸，不去看他。</p>

盛诀想说好好的，怎么哭鼻子了。</p>

又听见一声喊，“服务员！”</p>

程苒慌乱地跑了出去，躲过了盛诀凌厉的眼神。</p>

“结账！”</p>

程苒：“女士，您一共消费了一百八十元，您看是怎么支付？”</p>

女人从包里掏出两百元现金，“不用找了，剩下的就当是小费吧。”</p>

“哟嘿，真大方。”</p>

盛诀走过来，把钱甩给女人，“小费这么少，打发叫花子啊。”</p>

被钱砸中的女人脸色难看，一下站起来，涂着指甲油的手指指着盛诀，“你什么态度，你这个服务员真是胆大包天，你信不信我投诉你！”</p>

“随便你。”盛诀一脸无所谓，“要不要打电话报警啊？我就在这儿，我叫盛诀你记住！”</p>

“盛诀？”女人愣了一下，“你是盛怀宴的侄子？”</p>

盛诀一脸坏笑，“怎么？认识我小叔啊？”</p>

“……”女人有些不自然，想挤出一个笑，半天没挤出来。</p>

“这件事我就不追究了。”</p>

女人拿着手包就要走。</p>

盛诀不让。</p>

“等一等。”</p>

女人往后退了一步，双眼警惕，“你想干嘛？”</p>

盛诀理都不想理她，侧过头，眼落在埋着头的程苒，“把头抬起来看我。”</p>

程苒慢慢抬起头，撞进一双担忧的眼。</p>

“刚刚为什么哭？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要说实话！”</p>

“没有，没有人欺负我。”</p>

“那为什么要哭？”</p>

“我……我只是想到了外婆一个人在家，我很想她。”</p>

“当真？”</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