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苒愣在原地。</p>

她叫不出口，自然也不会叫。</p>

索性就望着窗外，把他的话自动屏蔽掉。</p>

盛怀宴也不生气，“不肯叫也没关系，小叔给你时间适应。”</p>

……</p>

程苒从学校搬出来，搬到了盛怀宴的别墅里，再次回到这儿，物是人非，多了些感叹。</p>

盛怀宴会安排司机来接她上下学，程苒不喜欢这么大费周章，盛怀宴听了，淡淡道：“既然小苒不喜欢那个司机，就换了吧，换到小苒喜欢为止。”</p>

他说：“我们小苒没有错，小苒不喜欢肯定是有原因的，不喜欢车，换。不喜欢司机，换。”</p>

他这话一出，程苒浑身禁不住颤抖，发冷，她嗫嚅着，“我没说不喜欢那个司机。”</p>

盛怀宴眼神定在她身上，说：“付了高薪，提供优质的服务这是理所当然的，小苒不必介怀。”</p>

语气轻缓，实则压迫，程苒握紧了手，从嘴里吐了一句，“我错了，小叔。”</p>

就这样，程苒半强迫接受了司机上下班接送她，也默默接受了有保镖保护她。</p>

虽然每天奔波在学校，看似无忧无虑。一下课，保镖在暗处盯着她，司机在校门口等着，她像是被折断了腿困在笼子里的鸟儿，再也没有了自由。</p>

盛怀宴经常过来，跟她聊聊天，问问她的学业，程苒一一作答。</p>

他时间不忙的话，会亲自过来接她下课，时间充裕的话，会陪她一起吃饭。</p>

程苒始终对他的态度不咸不淡，彻底投身于繁忙的学业中，以此来麻痹自己疯长的思念。</p>

盛怀宴会给她带来一些消息，说盛诀过得很好，开始走出来了，听说前几天还去看了爷爷。</p>

程苒从书里抬起头看了一眼盛怀宴，也没说话，继续低头看书。</p>

只有她知道，她视线长久地停留在那一页，未曾翻动过。</p>

……</p>

三月。</p>

天气渐渐暖和。</p>

盛怀宴出差回来，一下飞机，电话拨了过来，他言简意赅，“小苒，司机会过来接你，晚上我们一起吃个饭。”</p>

程苒说好。</p>

距离下课还有四十分钟。</p>

梁柠等程苒挂完电话，她想凑上去问问盛诀的近况，有些胆怯。她知道程苒跟盛诀已经分手，贺一行闹了很多次，说诀哥就是把程苒看走了眼。梁柠不这么认为，她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蹊跷。</p>

“苒苒……”梁柠刚喊了一声，一抹高大的身影突然窜了出来，在程苒的位置前停下，敲了敲桌面。</p>

程苒握笔的手顿了一下，看着桌面上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她转不开眼，固执地盯着那只手。</p>

手动了，抽走了她的笔，然后喑哑的嗓音响起，“出来一趟。”</p>

程苒没动。</p>

“不走，我不介意闹得人尽皆知。”</p>

冷血薄凉的威胁，果然受用，程苒站起来，跟着他走。</p>

盛诀走在前面，程苒落在后面，贪婪，光明正大地看着他的背影。</p>

其实，不用他威胁，她会跟他走，因为她压根儿受不了他的蛊惑。</p>

程苒浑浑噩噩的，悲哀地发现，她好像记不清有多久没见到他了。</p>

他好像瘦了，她揪紧了心，她就知道，他肯定不会好好吃饭，好好睡觉。</p>

盛诀，求你对自己好一点吧。</p>

盛诀听不到她的心声，把她带到学校顶楼的天台，风吹鼓起他的衬衣，他好像很喜欢穿白色衬衣，她以前也经常夸他，穿白色衬衣很帅气。</p>

他傲慢着一张脸说，你男朋友穿什么衣服都帅气。</p>

……</p>

程苒安静地等他开口。</p>

盛诀却不急，吹了一会儿风，他额前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他浑然不觉，把目光转到程苒身上，用平静的声音问她，“最近过得好吗？”</p>

程苒：“挺好的。”</p>

盛诀沉默了会儿，又问：“他对你好吗？”</p>

程苒：“挺好的。”</p>

盛诀：“我们玩个游戏吧，程苒。”</p>

程苒一口拒绝，“不玩。”</p>

盛诀冷笑，哪管她愿不愿意，“必须跟我玩。”</p>

程苒不惯他，“我说了不玩。”</p>

盛诀嘴角勾起，笑意不达眼底，“我要是从这儿跳下去，你就重新回到我身边。”</p>

“之前的种种，我不计较。”</p>

“……”</p>

程苒想了想，说：“你跳吧，死了我就可以做你小叔的女朋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