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燕在天空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最后如离弦的箭一般坠入深渊，在水中扑腾了几下，然后泛出一圈圈血色的波纹消失不见。</p>

埋伏在深水中的东西蜂拥而上，或聚或散，顷刻间，那掉落的鸟儿连羽毛都不留下半点。</p>

许吾站在积雪的山头，收起枪放入贴身的枪套，摇摇头，转身向西而去。</p>

太阳挂在天际，早没了往日的骄横，懒洋洋的，蛋黄般的陈旧。</p>

天快要黑了，这满山的积雪，看起来洁白无瑕，一片银装素裹，好不美丽，但其中同样隐藏着陷阱，一脚不慎掉进去后，一样会吃人的。</p>

许吾已经猎了两只雪燕，这几天的食物暂时无忧，将就着对付还能坚持。</p>

如此境况，应该满足了。</p>

想起自己藏身的山洞中余烬的温暖和少有的安全，许吾的嘴角不由笑了笑。</p>

从山头下到山洞接近800米的路程，不算太远，但是小路弯弯绕绕，加上结冰路滑，许吾慢慢走回去也用了近二十分钟。</p>

洞口就在眼前，那温暖的临时的家就在前面。</p>

“不好！”</p>

许吾脑中警钟大鸣，迅速拨出右小腿侧的喷火枪，一股腥臭扑面而来，铂金造的枪管同时喷出一团火光，那从洞中迎头而来的黑影被火焰罩个正着，掉在地上吱吱叫了几声，便不再动弹。</p>

一条状若黑蛇的长虫掉在雪地里分外显眼。</p>

离开水的怪物终究只是一条虫。</p>

许吾用脚踢了踢，那怪虫身躯下突然钻出一些极细极短的黑线般的小虫。</p>

许吾再次扣动了扳机，又是一道火焰喷去，在人类科技面前，也只能被烤得焦炭一般，散发出阵阵怪味。</p>

那怪虫和临死分娩的下一代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p>

山洞已不再安全了。</p>

许吾左手也拔出手枪，侧身向洞口慢慢移去。</p>

在山洞的一侧，有一条明显的冰线，那是已死得怪虫爬过时留下的水渍，在零下几度的情况下很快结成冰，留下其行动的痕迹。</p>

山洞的最里面还有些温度，走之前生起的火堆还在燃烧，一个合金头盔架在上面，里面烧开的雪水不时腾起一股股蒸汽，发出“汩汩”轻微的响声。</p>

还好，这是只独行客，应该是一只具有冒险精神的怪虫脱离大部队，独自搜寻的无意识行为吧。</p>

许吾也不敢大意，有一就有二，找来些冰块当做砖头慢慢堵住洞口，留作通风的口子也尽量小一些。</p>

做了这些，才长吁口气坐在火堆边。</p>

万幸的是，到现在自己都是安全无恙的，在这远离城市的大山中，即使独自呆在这冰洞死去也是愿意，往事想起都是凄苦、血腥和无助。</p>

自己已经失去得太多，现在孑然一身，还怕再失去什么呢？哪怕是生命。</p>

可是，有的时候你拼命都没有机会啊。</p>

许吾内心一片灰暗，叹息着还得挣扎下去。</p>

弄干净雪燕的羽毛，清理了内脏，羽毛存放在洞内一角，鸟肉挂在一边的支架上，就着火堆烤干。</p>

忙完了这些，许吾靠在火堆边用衣物做成的垫子上沉沉睡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