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些杀意之外，好像还有一些别的东西隐藏在内心深处。</p>

天蛇皱起眉头，第一次试图窥探白蛇潜意识之中的东西，片刻之后发现，那是一些让人心碎的遗憾。</p>

白蛇见到天蛇沉默不语，将无神的眼睛继续看向了星空，用很小的声音说道：“我亲爱的老师……我曾经发誓要在你后背割开无数伤口，然后塞满眼睛，最后再一只一只的刺瞎，把你变成和我一样的怪物，可惜……我没做到……”</p>

“喂……地蛇……”天蛇咬了咬牙，还是从废墟之中翻出了钩针和线，“你先别说话……我先想办法救你……其他的事以后再说，这里就剩咱们俩了……你要是死了……那我……”</p>

他拉着白蛇的胳膊将钩针插了进去，可越是给他缝合伤口就越是难过，一股想哭的情绪萦绕在脑海之中。</p>

白蛇将头缓缓低下，声音也比刚才小了一些：“还有啊……我认识了几个好姐妹，想让她们加入我的「互助会」来着……这样她们就可以定期来找我聊天说话了……可她们至今还没答应我……是因为我是怪物吗……？”</p>

“喂！！你别死！！”天蛇不知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双眼已经通红一片了。</p>

到底是「致哀」、是「难过」、是「后悔」、是「害怕孤独」，还是别的什么？</p>

他分不清这些杂乱的思绪，他只知道自己在哭，他觉得这可能是有生以来最后一次听人说话了。</p>

白蛇慢慢闭上眼睛，表情淡然：“老师，我不想当怪物。”</p>

“不当！！”天蛇大吼一声，“地蛇……你先把眼睛睁开……”</p>

“可我怎么就当了一辈子怪物呢……？”白蛇闭着眼睛，从眼里滑落了一滴泪水，“从我出生开始……就有人叫我怪物，来到这里之后我依然是个怪物。老师……在我遇到你的时候，以为终于有人会因为我的才识而重用我……可我没想到你把我亲自改造成了另一只怪物……”</p>

天蛇听到这句话后表情一变，不知是羞愧还是自责，只是双眼通红地捂着白蛇身上惊人的伤口。</p>

“我真的想要摆脱怪物的身份……齐夏跟我说过……最后一定会想办法把我身上的怪物皮扒下来……让我可以光明正大地去拥抱自己所爱的人……”</p>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睁开眼睛，将目光最后看向了自己苍白的、带有蛇皮的手掌：</p>

“可惜……这身皮依然在……我至死……都是……一只……怪……”</p>

不等天蛇给他处理完伤口，白蛇渐渐没了动静。</p>

他的表情终于不再悲伤，只是睁着眼，盯着自己的手掌，安安静静地睡着了。</p>

“啊啊啊啊！！”天蛇含着眼泪惊恐地大喊道，“不要这样对我！！不要这样啊！！”</p>

无论他怎么摇晃白蛇，白蛇都只是没有表情地看着自己的手掌。</p>

静谧无比的空间之中，只能听得到天蛇痛苦的哀嚎，仿佛回荡在无边的宇宙深处，没有任何人能够听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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