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p>

九仔被通爷的人砍死了？</p>

我感觉自己的心头猛然跳了一下，像是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p>

脑海之中闪过无数个片段，可那些片段就像空炸开中花火，我想要伸手去抓住，却被烫得生疼。</p>

记得十一岁的时候，九仔没心没肺的笑着对我说：“阿劲，你有力气，我有头脑，咱们一起跟荣爷吧！”</p>

可现在「拳头」回来了，我却没有「大脑」了。</p>

荣爷和通爷给了我完全相反的说法，仅凭我自己的智慧，根本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p>

“什么时候的事？”我声音颤抖的问。</p>

“十多天了吧。”荣爷摇摇头，“阿劲，我对不住阿九，也对不住你。你昨天出来，我没办法去见你。”</p>

我缓缓的坐下，感觉大脑之中一片空白。</p>

到底是怎么回事？</p>

我感觉一切都有些奇怪，可我说不出问题所在。</p>

荣爷骗了我……还是通爷骗了我？</p>

这个时候……若换成九仔，他又会怎么做？</p>

我实在是太笨了。</p>

“阿劲，苦窑辛苦。”荣爷说道，“你今天在我这里休息一下吧。”</p>

“今天？”我摇了摇头，说道，“不止今天，荣爷，我还想继续跟你。”</p>

“跟我？”</p>

我点点头。</p>

“是，就像十多年前那样。”我说，“你是我的恩人，我还没有报答你的恩情。”</p>

荣爷微微一顿，烟灰掉在了地上。</p>

“阿劲，别想了，我带你下楼吃点东西。”他站起身，披上自己的外衣。</p>

我也跟着他走出了屋门。</p>

我们在街边的小摊点了啤酒，荣爷很沉默，我也很沉默。</p>

他点了一份烧熊掌，这是我见都没见过的东西。</p>

看着他吃的狼吞虎咽，我想，那东西一定很好吃吧？</p>

是的，熊掌一定很好吃。</p>

荣爷吃过，就等于我吃过了。</p>

几瓶啤酒下肚，心里有些压抑。</p>

我很想念九仔，那是我的兄弟，没想到四年苦窑过后，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p>

想到这里，我打开了一瓶啤酒洒在了地上。</p>

敬给我的兄弟。</p>

荣爷见到我的表情，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站起身来买了单。</p>

他似乎想要说点什么，但半天都开不了口，此时看到了一旁的录像厅的招牌。</p>

只见他思索了半天，开口说道：“阿劲啊，你不喜欢嫖的吸的，我带你看个电影散散心吧。”</p>

那是个洋鬼子拍的电影，叫「终结者」。</p>

我这辈子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电影。</p>

后来又想了想，我也没有钱看电影。</p>

但这不妨碍我对「终结者」的喜欢。</p>

电影拍的都是真实发生的故事吗？</p>

它太震撼了，震撼到我一度忘记了九仔的事情。</p>

一直到电影结束，开始黑屏出英文的时候，我都迟迟不愿起身离开。</p>

若九仔能看到这个该多好？</p>

他那么聪明，一定可以告诉我这些机器人是怎么制造出来的。</p>

明明是机器，结果却愿意让人拍他们。</p>

可惜九仔再也看不到了。</p>

“阿劲，我想金盆洗手了。”</p>

荣爷的声音从我一旁传来。</p>

“什么？”我扭头看他。</p>

“我年纪大了，不适合这样下去了。”荣爷摇摇头，“你走吧。”</p>

“走……？”我眨了眨眼睛，“荣爷，你要我去哪里？”</p>

“别走这条道了，去哪里都行。”他苦笑了一下，说道，“这天地是很大的，还记得吗？天地本宽，而鄙者自隘。”</p>

我怎么会不记得？</p>

那是我后背的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