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对赵小禹说：“赵总，做大事业，就得缺大德，这话不假，但咱们这种人，天生就不是缺德的人，这是没办法的事，娘胎里带出来的，那咱们就做个有情有义的普通人吧。我老郑钱不多，但只要你张口，我绝不推辞，有多少给你拿多少。”</p>

赵小禹感激地说：“谢谢你老郑！”</p>

郑建强又对大家说：“就是一个小小的农庄，一套破院子，几亩破田，几间破大棚，能抵那么多钱，这买卖不亏，我估计那家伙一接手就后悔了，放下这么大一片矿山不要，要了这么点没用的东西，哈哈……”</p>

赵小禹说：“矿山不能抵出去，我现在的收入，全靠矿山卖土，和羊绒衫厂的分红，这些都是一本万利的生意。我是觉得农庄每年投入太多，收益太少，正好有人看中了，用它解一笔债，只是可惜了这套院子……”</p>

说到这里，他哽咽了，“我妈和胡叔年纪这么大了，最后连个家都没有了。”</p>

“小禹，”孙桂香擦擦眼泪，“不可惜，就建强那话，这就是一套破院子，它不是家，它什么都不是，只要咱们这帮人还在，咱们家就在，再说，咱们农村还有房子呢，有什么可惜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p>

“妈，”赵小禹瞬间泪流满面，“这件事不仅牵扯到慧慧，还有老赵，自从筱筱走后，我就把他当成家人了，他七十多了，我不能让他死在监狱里。我爷爷没了，我爸没了，筱筱没了，我不想让咱们家的人再少一个……”</p>

“小禹，妈知道，”孙桂香哭着说，“妈知道你不忍心做这个主，妈就替你做了。”</p>

赵小禹离开座位，往远走了两步，转回身来，身体摇晃了几下，忽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咚咚咚地磕起了头。</p>

“妈，儿子不孝，让你受苦了！”</p>

那个除夕夜的后半夜，赵小禹打开那幢南方小二楼的门，上了二楼，推开一扇窗，望着市区上空璀璨的烟花，迎着新年的寒风，反复哼唱着几句歌词。</p>

他不记得那首歌的歌名叫什么了，歌词大部分也忘记了，只记得最后一句：</p>

我只能给你一间小小的阁楼，一扇朝北的窗，让你望见星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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