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拨了拨头发,踩着高跟鞋,气势汹汹地回了酒桌。</p>
但这次,沈以南似乎是认真的。</p>
接下来,不管是敬酒还是关于项目上的刁难,沈以南都没有半分却步。</p>
相反,他还提出了项目可改进之处,倒是令钱远刮目相看。</p>
但白酒后劲太大,下半场酒局,沈以南像是没了电的玩具,趴在桌上一动不动。</p>
钱远见状,便吩咐人送沈以南回去。</p>
江月终于找到了可乘之机,主动提出要送人。</p>
但她刚要伸手去抓沈以南手臂,身后的门忽然被人打开。</p>
而后,脚步声响起。</p>
骨节分明的指先一步扶起沈以南的肩,小心翼翼,像是对待易碎的珍贵瓷器。</p>
江月被截胡,不禁恼火。</p>
可抬头一看,却狠狠愣住。</p>
薛、薛渡?!</p>
会所是很多有钱人聚会的场所,但薛渡怎么会突然来他们包间……还突然冲过来搂着沈以南?!</p>
这什么情况?!</p>
不只是她,钱远也惊呆了。</p>
这……平常也没听说薛渡和沈以南关系好啊?</p>
他清了清嗓子,先开了口:“薛总,好巧,你是来找小沈的吗?”</p>
薛渡的注意力原先都在沈以南身上,闻言抬眼扫了他一眼,没什么感情地弯了弯唇:“钱总,酒量还是那么好。”</p>
这话放平常,还算是个夸奖,但当说出这话的人怀里还搂着个被他们灌醉的人时,话就很耐人寻味了。</p>
老热的天,钱远总觉得空调风开得有点大。</p>
薛渡收回视线,又看向还拿着酒杯的江月。</p>
青年眸光微沉:“江小姐,刚才是要做什么?”</p>
江月一顿,表情有些不太自然,“没什么,以南喝醉了,我打算送送他。”</p>
“是吗?”</p>
薛渡没什么表情地垂眼,掌心托起少年发烫的侧脸。</p>
此刻,沈以南像是一只被欺负惨了的小猫,却倔强地不肯认输,眉心紧皱,还喃喃地说些什么。</p>
看一眼心就像是被揪起,沉闷酸涩。</p>
江月也看见了沈以南的表情,不禁更是不屑。</p>
真是会装,几杯酒,至于吗?</p>
还有薛渡……这兴师问罪的架势,搞得像是他们所有人欺负沈以南一样。</p>
酒不是沈以南自己喝的吗?</p>
在外人面前,薛渡终究还是忍下亲自抱着人回去的想法,把人交给跟着的保镖。</p>
但特意叮嘱:“扶着,扶好。”</p>
而后,视线扫过酒桌上其余人。</p>
冷意一闪而过。</p>
面上,薛渡还是保持了和善态度。</p>
他端起沈以南还没喝完的酒,笑着举杯:“今天实在是找以南有事,破坏大家的兴致实在抱歉,今天的消费记在我账上。”</p>
说完,仰头饮尽。</p>
他态度这么好,倒是让其他人有些不好意思了,除了江月,都赶紧举起手里的酒杯敬酒。</p>
在场的人还不知道,只是短短几秒,薛渡已经在心中想好要如何为刚才抱着的人讨回公道。</p>
出了会所,薛渡抱起沈以南,将人小心翼翼放进车后座。</p>
自己跨坐进去后,又扶着他靠在自己怀中。</p>
沈以南还未完全失去意识,指尖摸索着给车窗开出一条缝隙。</p>
凉风吹过,他才感觉好受了些。</p>
但难受的感觉又涌了上来,他无力地推开薛渡,弯腰作呕。</p>
但晚上什么都没吃,他一点也吐不出来。</p>
只有眼眶因为胃里阵阵难受而泛红。</p>
后背被人温柔地顺着。</p>
沈以南原先在其他人面前强壮的外壳,在这样的温柔下零落稀碎。</p>
他轻轻地将头靠在薛渡肩头,声线发软:</p>
“薛渡,我好难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