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绮起了鸡皮疙瘩，身子有些凉。</p>

“王妃，我是无心的……”</p>

“是嘛？”薛子衿定定地望着她。</p>

确实，绿绮并不在意东西是不是香琴拿的，她只是想泄愤，抚平心中不快。</p>

“是……”</p>

这话有气无力，薛子衿自然不信。</p>

“春燕二十板子都挨得，你怎么就不行？只是罚跪一个时辰。”</p>

“是！奴婢领命！”说着，她也不再挣扎，施完礼起身走出房门，来到院中空地上，此时快接近正午，热气刚涌上来。</p>

她双膝跪地石板上，府里下人们虽谈不上指指点点，却也是时不时地瞟过几眼。</p>

绿绮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分不清是臊得慌，还是热得很。</p>

于是，她直接闭上眼睛，顿时觉得周围安静了不少，身子被一道七彩霞光包裹着，热热的，闷闷的，有些喘不过气来。像是巴掌一个接一个地打在脸上，热辣滚烫的，大脑越来越迟钝。</p>

“夫人……奴婢们犯了错，与你何干？他们犯了错自然由他们自己承担，你不必担什么干系的，别气伤了心。”</p>

“你们都散了吧。”薛子衿遣走了众人，又接着说：“王爷，我累了想歇息了。”</p>

齐天影又说：“夫人，本就是一场闹剧，何故如此惩罚自己？终究也不是王府里的人做的，东西既然已经找回来了，就此作罢吧。”</p>

不料她嘴角扯出一抹极其难看的笑容，缓缓开口：“你说得有理，只是，那丫头是我带进府里的，也不知是何时，竟让她生出几分目中无人来。从前在家中，她是极懂规矩的，偌大的府中，也只有她与我相熟。说到底，还是我娇惯了她……”</p>

“夫人……其实……”</p>

“天影你不必多说了！”薛子衿急忙打断他的话。</p>

他也不再说什么，只转而吩咐婢女：“春香，你务必好生照顾夫人。”</p>

“是。”</p>

“我随时在。”丢下这么一句话，他起身离开。薛子衿轻轻地叹了口气，口中喃喃自语：“我到底是真佛系还是假仁心？”而后，嗤笑自己。</p>

“夫人，您喝茶。”</p>

薛子衿轻轻摇头，转而把目光投向了跪在院中的绿绮，神情迷离，也不知在想什么。</p>

同样那人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绿绮额前碎发已经半湿，贴在沁出汗的皮肤上。小小的鼻尖凝结了一滴模糊的汗珠，摇摇欲坠。即便如此，她身子亦挺得笔直，瘦小的身躯里藏着股韧劲儿。</p>

就这么出神地望着，望着，薛子衿却忽然笑了。</p>

“春香。”</p>

“王妃？”</p>

“王爷今日有何安排？”</p>

“奴婢听说，王爷进宫了。”</p>

“哦，是这样。”</p>

春香急忙追问：“王妃有何吩咐尽管跟奴婢说就是了。”</p>

“罢了。拿上药膏，咱们去看看春燕。”</p>

“是。”</p>

春香离去，她起身走出房门，唤道：“去准备轿子。”</p>

“是。”小厮应了一声也相继离去。</p>

这时，云朗忽然出声上前：“王妃是要出门么？”</p>

“嗯。今日无事，我想回趟母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