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边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只是摇着头,看样子,真的被打击得很惨。</p>
夏景昀看着他,忽然目光怀疑,“你不会是被打击得没有信心了吧?动不动就喊着莫欺少年穷的云梦州第一公子,心性这么脆弱?不会吧?不会吧?”</p>
“怎么可能!”</p>
被夏景昀的激将法刺激得硬气起来的白云边断然道:“我只是在思考,要如何扳回场子!”</p>
“这不很简单,我先帮你去探探虚实,回头你再找个机会将他踩回来就是了!”</p>
“你要出手?”</p>
白云边神色一动,惊讶地看着夏景昀。</p>
夏景昀笑了笑,“所以,来找你问问具体情况嘛。”</p>
“哎......”</p>
白云边幽幽叹了口气,旋即想起自己方才的硬气,生生将气势重新顶起来,“事情是这么回事。”</p>
接着他就开始讲起来,从自己来到云梦州会馆之后,再到瞧见广陵州众人来,自己等人过去围观。</p>
他心高气傲,也不屑于强调自己拒绝成教谕的建议这些事情来向夏景昀示好,只是平静地说着。</p>
等到他说到与徐大鹏方才所言的时间开始重合,夏景昀也没有打断,有些事情从不同角度两相印证,往往就能看到一些平常注意不到的细节。</p>
“等等,你再说说你跟他之间比试的规矩?”</p>
“稍等一下,意思就是,这一局赛诗,是他来出题目,然后你和他两个人各自按照这个题目来写诗?”</p>
“等等,你们对联这一局,依然是他先出上联,如果你没对上,那你就直接输了?你对上了,再出上联,他来对?”</p>
......</p>
“你还听不听了!怎么这么多话!”</p>
白云边略有不满地看着不停追问细节的夏景昀,感觉这狗东西就是憋着坏水,在朝自己的伤口上疯狂撒盐。</p>
夏景昀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我不多问两句,怎么知道你这么废物啊!”</p>
“夏高阳,你是不是以为本公子不敢揍你!”</p>
白云边直接拍桌而起,愤怒开口。</p>
声音清晰地传出房外,书童吓得一激灵,连忙看向一旁的护卫。</p>
没想到那护卫和陈富贵两个一左一右守在门口,就当没听见一样。</p>
夏景昀笑意从容,“别急,我不是说你本事废物,而是对方显然是背后有人在暗中帮忙,为其造势,你居然还以为你面对的只是一个人,这不是废物是什么?”</p>
白云边猛地瞪大了眼睛,旋即又觉得太过不可思议。</p>
“不对,你这猜测压根就不可能,当时我们是现场比试,众目睽睽之下,他从头到尾,都未曾与人商量过,怎么会是暗中有人支持?而且这些东西,都是临时说的,他怎么可能提前准备得了?”</p>
夏景昀笑了笑,“那我问你,按照这个什么大乱斗的规矩,一方定项目,是不是另一方就可以在每一项率先选题或者占先?”</p>
“对啊,这不是很公平的吗?”</p>
“如果有人上门挑战,应战者为了求稳,是不是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定己方最擅长的项目?”</p>
“对啊,但是他怎么知道我们选的什么项目,从而提前准备呢?”</p>
夏景昀无语地看着白云边眼神里那种清澈的愚蠢,你这好歹也是宦官,哦不,官宦世家出来的人,心思咋还这么单纯。</p>
“你想想,大乱斗限定了都是文人雅趣的事情,那能有些啥?能够拿来比试的,无非就是写文作赋,写诗对对子,然后再搭配一些下棋、投壶、双陆之类的玩乐。怎么就不能提前准备了?你们定了项目,他可以率先出题或者占先,提前备两首诗,几个对子,一两篇文,便足以应付了,很难吗?”</p>
白云边脑海中回想起今日对方两场比试中的情况,还真是如夏景昀所说一般,对方基本都是先手直接将对手逼得认输,对手压根都没有反击的机会。</p>
这种让他觉得是在文才上被彻底碾压的情况,原来背后竟然有这样的隐秘?</p>
至于说那些行令、投壶之类的东西,都不用夏景昀再提点,他自己都能想通。</p>
对一个没事就寻欢作乐的官宦子弟而言,简直就是手到擒来的家常便饭,精于此道十分正常。</p>
“不对!”</p>
他忽然又是摇头,“虽然今日两场比试,都没到比试围棋之时我们便认输了,但是听说昨日他与白壤州比试时,下过一局,的确棋力不俗,这种东西没法提前准备吧?”</p>
“你还真把对方当个一无是处的草包啊?”夏景昀笑了笑,“对方敢操作这个事情,定然就要有所倚仗,这围棋的硬实力,这些雅趣的精通,都是他们的底气,然后再补上诗文的短板,最后再利用规则,这不就很简单地立于不败之地了嘛!”</p>
他轻轻点了点桌子,“来之前我找公孙先生询问过,广陵州围棋风潮很盛,那位围棋大国手魏老先生两位嫡传弟子之一,正是广陵州人,而这位石子贤,恰好就拜在对方门下,棋力十分不俗,收拾你们几个小年轻,还不是手拿把攥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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