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在青水街路口。</p>

接近六点，姜鹤今天依旧同白蔹一起回去，姜附离身后敲了敲他的脑门，轻飘飘地警告姜鹤：“别惹事儿。”</p>

他每天都会去实验室看看。</p>

今天也不例外。</p>

天色还早。</p>

白蔹背着黑色的书包，一手抱着一堆宣纸，站在青水街路口，白色的轻薄外套随着风轻轻扬起，绣着群簇的衣摆也在摇曳：“别担心，你先走吧。”</p>

姜附离站在原地，他看着白蔹，修长的身姿皎如明月。</p>

周围有些想与白蔹说话的人却不敢上前。</p>

尤其是不远处，蹲在原地的毛坤，本来想找白蔹，可现在看着姜附离，他又硬生生又蹲下了。</p>

“走吧，”白蔹失笑，“我看着你走。”</p>

姜附离“嗯”了一声，重新回到驾驶座。</p>

发动车子离开，等到拐弯的时候，他看了眼后视镜，白蔹还懒洋洋地站在原地，目送车子离开。</p>

等黑车彻底消失。</p>

毛坤才敢找白蔹说话。</p>

“姐，”毛坤叼着烟走过来，狗腿似的要帮白蔹拿宣纸，“这是……”</p>

他看向姜鹤。</p>

“姜鹤，我朋友。”白蔹将宣纸随意放在毛坤手上，往巷子里面走。</p>

白蔹的朋友？</p>

毛坤肃然起敬，他看着面无表情，又酷酷的小孩子，手里还拿着球样的魔方，“原来是小孩哥，你好，我叫小毛。”</p>

姜鹤面无表情地瞥毛坤一眼，没有说话。</p>

毛坤现在已经对八斤铱适应良好，举重若轻。</p>

白蔹一看就知道自己当初的眼光没错，他很有天分，浪费了很多年。</p>

“固本膏你暂时不要用了，”白蔹走在巷子里，掏出单词开始背，一边与毛坤交流，“接下来是药浴，茯神15克，于术50克先炒熟，佩兰草18克，干生地12克……”</p>

她又报了一长串的药名。</p>

毛坤一脸呆呆地看着白蔹。</p>

表示太长了，没记清。</p>

白蔹：“……等会发给你。”</p>

毛坤嘿嘿一笑，刚要道谢，就看到白蔹身边，那位长相精致的小孩哥看了他一眼，十分无语。</p>

虽然智商不太好，但依旧能感觉到来自小孩哥鄙视的毛坤：“……”</p>

**</p>

纪衡院子。</p>

他钓鱼还没回来，但披着一件丝绸披肩的纪慕兰却在。</p>

她背对着门站在院子里，听到声响，她冷着脸回头，一眼就看到跟在白蔹身后的毛坤。</p>

毛坤不是什么良民长相，警察的重点观察对象，还一头黄毛，流里流气。</p>

看到白蔹又跟这种人混在一起。</p>

纪慕兰就忍不住生气，“你不是说你改好了？会好好学习……”</p>

“啪——”</p>

白蔹将书包扔到石桌上，伸手抓着纪慕兰小心维护的披肩，纪慕兰没料到白蔹有这么大的动作，也没想到她会对自己动手。</p>

一个趔趄就被白蔹抓住。</p>

白蔹单手抓着纪慕兰的衣领，她比纪慕兰高，脸极其的白，手指缓缓收紧。</p>

面无表情。</p>

毛坤见状不好，连忙放下手中的宣纸，给白蔹递过去一根烟，又点上火：“姐，消消气！”</p>

白蔹呼出一口气，另一只手松松夹着细长的香烟，烟头猩红的点缀。</p>

烟雾浅浅模糊了她的脸，她微微歪着脑袋，冷白的指尖轻弹了下烟，她声音又轻又缓：“纪慕兰，你现在唯一的任务的是扮演好在外公面前的角色，否则……”</p>

她听到了门外传来的声音。</p>

随手扔掉烟，抬脚踩灭。</p>

然后慵懒地抬头，朝纪慕兰勾出了个笑，像是血海堆里绽放的曼陀罗，危险又迷人。</p>

对着纪慕兰无声做了个“砰”的口型。</p>

纪慕兰捂着华丽的披肩，看着白蔹恢复成无辜模样去开门。</p>

“外公，”白蔹接过纪衡手里的鱼竿，挑眉，“你们钓到鱼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