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是半掩着。</p>

秘书长跟徐部长到的时候，纪衡已经带着纪邵军去钓鱼了。</p>

白蔹在看姜鹤玩拼图。</p>

“秘书先生”沈清将拿出新的茶杯，给他们泡茶，又看了眼逼仄的大厅，手脚无处安放，“您坐。”</p>

她将沙发拍了又拍。</p>

秘书长淡淡瞥向有些发黄的沙发垫，没有说话，也没坐。</p>

而他身边的徐部长见沈清这模样，心情放松许多。</p>

他接过沈清泡的茶，随手放到一边，微笑：“谢谢。”</p>

白蔹慢条斯理地帮姜鹤放下一块拼图，才站起来，没看他们，只将沈清按到沙发上坐下，“舅妈，您坐。”</p>

白蔹没有坐，就这么靠在沙发背上，抬头，“有事？”</p>

她以前对秘书长还算礼貌。</p>

这两次见面，态度十分敷衍，没半分礼数。</p>

“我先替小姐跟你道歉，”秘书长做足了姿态，想要跟白蔹和解，他容色柔和，稍顿，还是坐到发黄的沙发垫上，“我也向你道歉。都是一家人，她现在也知道错了，被先生关禁闭，这件事白小姐你看能不能就此算了？”</p>

徐部长也连忙开口，“白小姐，对不起。”</p>

他站起来，向白蔹弯腰。</p>

十足的诚意。</p>

白蔹懒懒地靠着沙发，一只腿就这么支着，手上拿着手机，天青色的裙摆有半截被她压在沙发上。</p>

闻言，似笑非笑地偏头，像一只被人惊扰的白虎：“算了？”</p>

她这反应，徐部长心沉下来。</p>

原以为沈清这样子，这一家好糊弄，哪知道白蔹不是那么好糊弄的。</p>

“白小姐，仇老师已经在想要解除跟小姐的师徒关系，”秘书长眯眼看向白蔹，不卑不亢的，“小姐也被先生罚跪，她的宣传视频也被你代替，小姐受到的惩罚已经很多了，反而你什么也没损失不是吗？得饶人处且饶人，日后才好相见。”</p>

秘书长说话的时候，徐部长就坐在一边。</p>

没有打断。</p>

气氛逐渐剑拔弩张。</p>

姜鹤一直在旁边拼图，头也没抬，沈清却听得不由抓着白蔹的胳膊，抬头看她。</p>

白蔹眸色未变，只轻轻拍拍沈清的胳膊，然后不紧不慢的抬头，“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为什么要有这种东西？”</p>

“你跟小姐都是亲戚，”秘书长忍住怒气，他知道任谦想要拉拢白蔹，“你……”</p>

“别，”白蔹笑得极其无所谓，懒洋洋的抬手：“我跟你们小姐可不是亲戚。”</p>

秘书长再也装不下去了，他脸色瞬间冷下来。</p>

原本是想与白蔹好好说话，以后互帮互助。</p>

没想到对方一点面子也不给，还是如同上次一样，冥顽不灵，真以为拿到了兰亭奖就能呼风唤雨？</p>

“白小姐，我现在已经被撤下来了，也向你道歉了，不够？”徐部长没见过白蔹这样的人，来这里后，他面对住在逼仄的老小区的白蔹实在生不起其他心思，“你也不要太过分。”</p>

白蔹轻笑，“你道歉我就必须要接受？”</p>

意识到白蔹不是开玩笑，秘书长转身就要走。</p>

走到一半的时候，他回头，冷笑着对白蔹开口：“白小姐，你不会天真的以为仅凭书法，就以你的背景，能在江京出头吧？”</p>

徐部长没有出言阻止。</p>

秘书长瞥了眼沈清的样子，嗤笑，还真当任老先生没有脾气是吗。</p>

能坐到这个位置，任谦又岂是好拿捏的。</p>

秘书长几乎是冷讽道：“白蔹，你可以不让小姐进书协，可你是不是忘了湘城是谁的地盘？忘了湘城是姓任的？如果我们不同意书协的启动仪式呢？亦或者……”</p>

秘书长几乎是轻声：“我记得你是转学来湘城的吧？”</p>

“秘书先生，等等——”沈清挣开白蔹的手，连忙站起来，几乎是失声道。</p>

秘书长讽笑一声，没停留，只伸手打开半掩的门。</p>

门口有一道颀长冷淡的身影。</p>

齐膝的黑色风衣。</p>

他眉目疏冷，没看秘书长，只略微偏头，看向身后的人：“我怎么不知道，湘城什么时候改姓任了？”</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