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用欧阳询老先生的字帖来刻字的。”</p>
“敢问这卷书作价多少银钱？”</p>
“还没有定，张侍郎打算卖书，价格还没商议。”</p>
许敬宗当即就把书还给了上官仪，“此书下官可不能收，好意心领了。”</p>
上官仪又看向张大象。</p>
张大象也摆手道：“下官也不能收。”</p>
“也罢，等价格定下来之后再赠予两位，两位也请放心价格不会很高。”</p>
许敬宗看了看身后的骊山，“张侍郎还没下来。”</p>
张大象也站在原地忧愁着。</p>
带着这卷红楼，上官仪走回村子里，按照张侍郎的设想这种书要先卖给权贵，想要卖给权贵，就要先在权贵中有名声，光是送也不能送太多，也不能送错了人。</p>
尤其是要送给权贵中的妇人。</p>
“还真是难办。”上官仪思索着办法，脚步快了不少。</p>
一直从早上等到下午，也没见张阳下山。</p>
俩人就这么等着，张大象忧虑道：“许兄。”</p>
许敬宗板着脸，“讲。”</p>
“你说张侍郎不会在山上一天不下来吧？”</p>
“应该不会。”</p>
天色渐渐到了黄昏，俩人等得饥肠辘辘，直到现在也没见人下来。</p>
一个孩子从村子里跑来，到两人面前他拿出一本册子，“两位，驸马近日不打算见你们，让我把这本册子交给两位。”</p>
许敬宗接过册子又问道：“张侍郎还交代了什么？”</p>
孩子道：“驸马还说了你许敬宗现在礼部的侍郎，既然人在礼部就要好好办事，整日就知道推诿责任，偷懒耍滑迟早会报应的。”</p>
听这个孩子奶声奶气地说完，这还真是张侍郎会说出来的话。</p>
孩子又看向张大象，“驸马还说了，大象兄要坚定礼部立场，当初的礼部规矩依旧没有变，还请不要动摇。”</p>
见这个孩子的话语停下了，张大象又道：“还交代了什么？”</p>
“就这么两句，多了我也记不住，告辞了。”</p>
“等等！”许敬宗连忙拉住这个孩子，“多嘴问一句，张侍郎如今还在山上？什么时候会下来，现在他又在做什么？”</p>
孩子皱眉看着许敬宗。</p>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礼，许敬宗放开手，“张侍郎人在何处？”</p>
孩子重新站正依旧奶声奶气的话语，“晌午就回家了。”</p>
“那你不早说？我们白等一日？”</p>
许敬宗登时就急眼了，想揍这个熊孩子。</p>
“我读书很忙的，还要回去写作业，不然明日又要被老师指责，好不容易出来给你传话，你不谢我就算了，还如此无礼。”</p>
许敬宗的嘴角使劲抽抽，“你这孩子就这么对本官说话？”</p>
那孩子站得笔直，抬着下巴道：“与你如此说话怎么了？我老师说了要是有人欺负我，就报上老师的名号。”</p>
许敬宗气笑了，“你老师是何人？”</p>
“哼！我的老师有当今邹国公，上官仪，河间郡王李孝恭，太上皇……”</p>
“太上……”</p>
许敬宗双腿一软差点跌倒，好在有张大象扶了一把。</p>
张大象皱眉道：“事到如今，你我该如何？”</p>
许敬宗望着跑向村子那熊孩子，又挠了挠头，“太上皇什么时候在那村子里教书了？”</p>
张大象错愕笑着，“下官如何知道？或许太上皇是突然来了兴致收了几个弟子？”</p>
眼下见不到张侍郎，许敬宗打开手中这卷册子，借着夕阳的余光看着上面写着的内容，原本忧虑的神色渐渐消失，转而有了笑容。</p>
“张侍郎果然懂下官。”许敬宗深吸一口气如同醍醐灌顶。</p>
“上面写什么了？”</p>
张大象拿过册子也看了起来，看完上面写着的步骤一时间思绪开明，“是呀，如今他是朝议郎，自然没有权力插手礼部诸事，要请张侍郎出面确实不合适了。”</p>
想起那孩子的话，许敬宗惭愧地笑了笑，知道事情的发展，见到张大象时自己确实在推诿，要是此刻张阳在眼前，我这脸面怕是丢完了。</p>
一夜过去，许敬宗准备好了要应付高昌和朝中的一切。</p>
张大象和张大素也都去忙自己的事情，礼部就这么关了三天门。</p>
第四天，李世民正练着字，高昌发生的事情终究是在西域，就算是谋取西域的心思，高昌毕竟还远。</p>
“陛下，礼部侍郎许敬宗求见。”</p>
听到是许敬宗，李世民冷笑着搁下笔，“朕还以为这人躲着再也不想回朝堂了，召进来。”</p>
“喏。”</p>
整了整衣襟，李世民重新坐下来看着从阳光下走入殿中的身影，“许敬宗，朕好久不见你了。”</p>
许敬宗躬身行礼，“自陛下登基，臣离开秦王府已经许久没有像现在这般与陛下谈话了。”</p>
李世民心里瞧不上许敬宗这种心思深重的人，他的才华比不上房玄龄，他的谋略比不上长孙无忌，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本事却一心想要在朝中谋个好位置，当年秦王府十八学士中，他也是最不起眼的一个。</p>
“你来见朕是要说高昌的事情？”</p>
“陛下，臣要说的是礼部的事情。”许敬宗低着头讲话。</p>
“怎么？礼部没了张阳就不行了？”</p>
“臣没有这个意思，臣记得当初中书省和礼部之约，礼部诸事都是为了社稷，而朝中六部只有过问没做干涉之权，敢问当初的约定现在是否还依旧。”</p>
“朕与礼部的约定，自然还作数。”</p>
低着头的许敬宗神情中闪过一丝笑意，果然如张侍郎所言，只要这么和陛下说，陛下不会否认，皇帝的话语从来都是算话的，皇帝不会自己否定自己说过的话，陛下就是这样的人，那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p>
“那么还请陛下继续将这件事交由礼部来处置，礼部会给陛下和中书省一个答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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