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童言无忌的提问</p>

李渊站在一旁笑着。</p>

看李治抿着嘴泪眼在眼底里打转，张阳又道：“你要是敢哭出来，晚上就让你多做几道运算题。”</p>

李治抿着嘴，闭上眼擦了擦了就要流出来的眼泪，闷不做声掩面跑了回去。</p>

看见自己的孙子边跑边哭，李渊倒也不气，“你现在越来越像自家人了。”</p>

张阳拱手道，“您是玥儿的爷爷，我们本就是自家人，我们也可以赡养您。”</p>

“赡养？”李渊摇了摇头，“倒也不至于让你们夫妻俩人赡养，朕自己也攒了不少银钱，想着再过几年找一处僻静的地方。”</p>

“僻静的地方？”</p>

张阳跟着一路走着。</p>

李渊的脚步不停，“再找几十个侍女照顾朕的下半生，做过英雄好汉，也在皇位上坐过，这辈子也知足了。”</p>

其实李渊是个很乐观的老头，听他说着找个僻静的地方度过晚年，倒觉得他更喜欢村子里的人间烟火气。</p>

张阳揣手停下脚步，挺直着腰背看着前方，“您更喜欢这个村子吧，这里更有烟火气，在我看来，在您的心里这里比宫中更像人间。”</p>

李渊没有否认只是笑着。</p>

张阳又道：“英雄好汉的落幕往往都是归隐山林，我觉得这样会更好。”</p>

瞧了一眼张阳，李渊低声道：“从认识你以来，朕在你的眼神里总是能够看到一种东西，这种东西是别人眼中没有的。”</p>

张阳干笑着，“都是两个眼珠子有什么不一样。”</p>

李渊解释道：“你眼里对皇权没有敬意，不论是面对二郎还是面对朕，你总是能够挺直腰背，直视朕。”</p>

听闻这话，张阳朝着长安城方向行礼，“臣自小就是一个乡野小子，不懂规矩不懂礼数，还望见谅。”</p>

“别装了，要是别的孩子早就已经改了乡野气，在你的骨子里就没有对皇权的敬畏，朕不喜欢虚伪的人。”</p>

好吧，您老慧眼识人。</p>

张阳不打算继续计较，刚走几步远就看到高阳公主站在树边叫骂着，又是抬头见到了小熊爬在不算高的树枝上，此刻正躺在树杈间舒服又惬意地嗮着太阳。</p>

这头熊又找到了一个可以躲避熊孩子办法，可喜可贺，嗯。</p>

李渊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来，“这些孩子以后要你多多照顾了。”</p>

张阳叹道，“都是媳妇的弟弟妹妹，也是需要照顾的。”</p>

“有你在，朕的心里会踏实一些，二郎要处理政事对孩子们也疏忽了，就像是李佑就是他疏于管教。”</p>

想起李佑的下场，张阳沉吟半晌，李世民在教孩子这方面上确实不妥当。</p>

再看眼前这些皇子公主，看起来顽劣了一些，这个年纪也是可以扶正的。</p>

“您老放心。”</p>

李渊低声讲着，“你现在只是礼部尚书，只要你不犯错将来也可位极人臣，当年的事情多多少少有朕的过错，是朕没有考虑周全。”</p>

这位老人家挂着懊恼的神色，无奈又讲道，“如若当初考虑周全也不会让他们兄弟二人刀兵相向。”</p>

有了当初玄武门的前车之鉴，李渊更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在之后的这些孩子们之间。</p>

张阳拍着这个老人家的后背，“如果他们真要重蹈玄武门的覆辙，我一定打断他们的腿。”</p>

李渊神色凛然点头，“就该有这般的气势，以前朕不觉得，现在二郎坐在皇位上，朕以为如今的他反倒是优柔寡断了许多。”</p>

“可惜了。”李渊摇头叹息，“你明明是个做武将的好料子，多好的英雄气概，怎么就偏偏是个文官呢？”</p>

这话也不是第一次听人说了，张阳不解道：“为什么你们都这么说。”</p>

“当年天下大乱，也是英雄豪杰辈出之时，当年瓦岗寨出来的将领哪一个不是威风八面的英雄好汉，破宇文化及，灭王世充。”李渊感慨道，“只可惜人心不古。”</p>

和老人家讲话，总是会说起当年的事情。</p>

人心都是会变的，英雄好汉也是会动摇的。</p>

瓦岗寨的崛起是豪气云天，可最后分崩离析的时候也是令人扼腕叹息。</p>

当年的英雄好汉，在如今的大唐还剩下几个。</p>

这些英雄好汉，早已不是当年。</p>

见李渊重重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张阳疑惑地看向他。</p>

“像你这样的小子要是能够去边关戍守几年，好好锻炼一番，也是一个好汉。”</p>

张阳清了清嗓子，“戍守边关？您老是没看见吗？”</p>

“看见是什么？”</p>

“牛将军在河西走廊戍守三年，回来的时候人都快成野人了，再者说我这人爱干净，行伍中人的卫生观念太差。”</p>

“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有女人一般讲究。”李渊摇头又道：“无妨，有人爱钱，有人喜好女子，谁都有自己的缺点，你这爱干净的毛病，在老夫看来不算什么。”</p>

说完话再是一看，这小子爱干净到了一种让人发指的地步，水一定要煮过才能喝，饭前一定要洗手，这都是什么奇怪的讲究。</p>

要这种人去行伍中，想想那种场面，估计比杀了他都要难受。</p>

找到了张阳的弱点，李渊脸上多了几分笑容。</p>

“倒也罢了，你这样养尊处优的人要是去了战场，多半活不了多久，届时老夫只能向天呐喊，天妒英才，魂兮归来！”</p>

张阳拱手道，“那我谢谢您了。”</p>

在骊山禁足的一个月就要结束了，骊山上的行宫也没有拆完。</p>

怎么才能让这些孩子安安心心地睡午觉？李玥想出了一个办法，谁能够听话地睡午觉，就奖励他们一顿点心，至于点心就是加了果干的蛋糕而已。</p>

这些孩子在美食面前，完全没有谈条件的余地。</p>

只能听之任之地睡觉。</p>

这些孩子正睡着，长孙皇后便来到了村子，她是准备来带孩子们回宫的。</p>

夏收刚刚结束，夏天也才结束一半。</p>

李玥挽着皇后的手，讲述着孩子们这些日子的转变和学到的东西。</p>

皇后走到面前，张阳行礼道，“见过皇后。”</p>

长孙皇后点头道，“这些日子叨扰你了。”</p>

“不叨扰，皇后和皇子公主们，想要在家住多久都可以。”</p>

朝着家里看了看，见孩子们都在一张木板上整齐一排地躺着，场面不是太好，像极了来等收尸的样子。</p>

不过皇后的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小声道：“这些孩子能这么听你们话？”</p>

又怕打扰到孩子们睡午觉，长孙皇后又走出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