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山。</p>

潘君车在这等了“祝公子”两天了。</p>

现在，这位祝公子就是他的全部希望。</p>

他不想再过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了。</p>

家没了，老婆孩子都没了。</p>

就剩下自己孤零零的一个。</p>

祝公子的忽然出现，等于给了一个处在绝境中的人一丝光亮。</p>

整整两天时间，潘君车都不敢眨眼，生怕漏掉了祝公子。</p>

越等待，越是心焦。</p>

祝公子会不会来？</p>

是不是他只是顺口和自己说说的？</p>

“老潘。”</p>

身后一个声音传来。</p>

潘君车大喜过望，赶紧回身：“祝公子。”</p>

“和我来。”</p>

孟绍原转身就走。</p>

潘君车哪里敢怠慢，急忙起身跟在了他的身后。</p>

来到早就挑选好的地方，孟绍原给他带了吃的喝的：</p>

“吃吧。”</p>

“谢谢祝公子，谢谢祝公子。”</p>

潘君车又是一通狼吞虎咽。</p>

现在，什么面子、什么廉耻之心，他早就已经没有了。</p>

孟绍原看着他吃，点上了一根烟：“慢点吃。”</p>

“哎。”</p>

潘君车下意识的一抬头，孟绍原吐了一个烟圈出来。</p>

一顿猛吃，潘君车心满意足：“谢谢祝公子，谢谢祝公子。”</p>

“你这么活着，还有意思吗？”孟绍原忽然问了一声，又喷了一个烟圈。</p>

潘君车一怔，随即开始擦拭眼睛。</p>

还有什么事情，是比家破人亡，而且还是眼睁睁看着儿子死在自己面前更加痛苦的事情？</p>

“你家的女人，被日本人强暴。你的家人，被日本人屠杀。”孟绍原凝视着他，忽然大喝一声：</p>

“看着我的眼睛。”</p>

潘君车一惊，情不自禁的和孟绍原对视。</p>

“你没了，什么都没了。”孟绍原开始用夹着香烟的手轻轻的在对方的面前晃动：“你活得还不如一条狗。你的小老婆呢？”</p>

“被人……被人霸占了啊……”</p>

潘君车眼泪流出。</p>

“你的儿子呢？”</p>

“死了。”</p>

“怎么死的？”</p>

“病死的，我没钱给他看病。”</p>

此时的潘君车泪流满面。</p>

烟，燃到了一半，孟绍原用力吸了一口，喷出了第三个烟圈：</p>

“告诉我，是谁霸占了你的老婆，害死了你的儿子！”</p>

“小野昭！”</p>

潘君车毫不迟疑的地说道，语气里，充满了愤怒。</p>

“你还记得小野昭长什么样子吗？”孟绍原问了这么一个问题。</p>

潘君车又怔住了。</p>

是啊，小野昭长什么样子？为什么自己脑海里那么模糊？</p>

不对，那是自己的仇人，自己应该记得非常清楚才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