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阴阳怪气地瞅着阮清,“你跟太子殿下这么熟,昨晚,有没有见他呢?你那贞节牌坊,可真是干净啊。”</p>
“见过了。”阮清淡定道,“昨夜陪皇贵妃娘娘聊到深夜,就宿在她寝殿外,今早替娘娘簪花时,刚好殿下去请安,便见过了。”</p>
她答得极是淡定,说谎,连眼睛都不眨一下。</p>
赵氏腾地站起来,“既然都是光明正大,你为何昨夜着婢子打晕我?”</p>
“因为二嫂聒噪,我一来担心吵了老祖宗休息,二来,皇贵妃娘娘深夜召见,不知是何事,既没时间解释,也没必要让你知道,打晕了,是最简单的办法。”</p>
“你……!”</p>
“此事,巧儿是受命于我,我给二嫂赔罪,还请二嫂饶过她一个丫头。”</p>
阮清说着,将跪在地上腿都已经跪麻了的翠巧儿扶起来。</p>
“回去,把我妆台里世子生前送的一对金镶玉蝴蝶发簪,送去二嫂院子里。”</p>
顾文定活着时,虽然虐待她,但是,各种珠宝首饰,是真的毫不吝惜地往她房里塞。</p>
阮清的打,不能白挨,自然全部照单收下。</p>
赵氏尴尬地看了一眼秦氏。</p>
那毕竟是他儿子生前送出去的东西。</p>
她是二房家的儿媳,能不能收,还得看大房主母的眼色。</p>
见她没反对,心里又惦记着好东西,便哼了一声,“行吧,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也不是揪住理就不放的人。”</p>
一对金镶玉蝴蝶簪子,怕是要几十两银子。</p>
侯府的男人现在都没了,一群寡妇靠老底度日,老夫人和大房有诰命,尚且还每月得些朝廷俸禄。</p>
他们这些寡妇,却是真的要每个铜板都算计着花了。</p>
所以有人给好东西,自然不要白不要!</p>
提到顾文定,秦氏余悲未去,又顾忌着皇贵妃和谢迟,便也不好再追究下去了。</p>
“既然如此,昨夜的事,便是一场误会,清儿的婢子打人,也受过罚了,清儿礼也赔过了,我看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母亲您看呢?”</p>
她请示顾老夫人的意思。</p>
老太太自然不愿将事情闹大。</p>
侯府的寡妇,半夜进宫,第二天晌午才回,即便有理,说出去也不好听。</p>
“既然清儿都已经将事情说清楚了,那这件事,就暂且这样吧。”</p>
秦氏:“可是……,若皇贵妃着人来请,母亲您……”</p>
老太太:“唉,都好几个月了,出去走走也好。看看年轻人,热闹热闹,活着的人,总是还要活下去。”</p>
“是。”</p>
阮清暗暗叹了口气。</p>
你们还真当成个事儿了啊?</p>
那万一皇贵妃没想过请你们去呢?</p>
你们是不是还得磋磨我?</p>
得想个办法。</p>
她就不该揽这些破事儿。</p>
当晚,东宫的轿子,又准时停在了角门边儿上。</p>
这回,阮清学精了。</p>
她挨个房走了一遍。</p>
“老祖宗,皇贵妃娘娘传唤,清儿今夜怕是又要陪娘娘说话儿了。”</p>
“母亲,清儿去跟娘娘问问七夕节的细节,也好让您与老祖宗有所准备。”</p>
“二嫂,我进宫去了,你不用再盯着了。”</p>
她挨个打过招呼,大模大样出了角门。</p>
今日随轿子一起来的,还有个带刀的女护卫。</p>
阮清与她点了点头。</p>
护卫抱着刀,不语,也僵硬与她点了一下头。</p>
阮清进了轿子,隔着帘子才问:“请问大人如何称呼?”</p>
“在下赤练。殿下说,怕姑娘遇上宵禁的巡守,不好解释,特意派在下护送。”</p>
“有劳赤练大人。”</p>
阮清心想,谢迟的这几个轿夫,都是耗子成精一样,不要说遇到城防巡逻的官兵,每次送她进宫,连个鬼影儿都碰不上。</p>
他分明是怕她又找由子耍赖,专门派了个人来押她过去。</p>
……</p>
阮清进了东宫,依然是青瓷迎接。</p>
“殿下在西偏殿的花厅,说有好玩的玩意儿,姑娘若是来了,一起过去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