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着姑娘在里面还在低低地哭。</p>
香果儿一阵心疼。</p>
阮清这回,是被祸害狠了。</p>
谢迟帮她清洗,她在哭。</p>
谢迟帮她用药膏,她也在哭。</p>
他是真的碰不得她半点,碰到了就忍不住,就没完。</p>
最后天都彻底亮了,阮清换了套干爽的寝衣将身子裹上,不给他碰着,不理他,才总算消停。</p>
然而,她终于睡了,谢迟却没歇。</p>
他随便穿了件寝衣,披落着长发,疏懒敞着领子,半遮着胸膛,又坐在窗边处理昨晚带过来的公文。</p>
大熙朝的东宫,效仿皇帝的朝堂,不但配置了全套的衙门堂属,还有东宫十率的禁军由太子直接统领。</p>
谢迟册封时日未久,许多人事配备本就不齐全,又突然离开了一个多月,眼下手头要处理的事情已经堆积如山。</p>
他又要加紧筹备东海水师,同时监视沈氏的一举一动,将所有事齐头并进,忙得不可开交。</p>
想要让皇帝爹看到他是个合格的储君,最基本的一点就是要有足够的精力和能力,将所有事情全部处理得清清楚楚,将一切都掌控在手中。</p>
阮清到了晌午时,醒来了一会儿,掀开帐子,寻了一眼,就见谢迟坐在窗边的软榻上,一手拿着本没看完的折子,搁在膝头,另一手用指尖抵着额角,正在闭目养神。</p>
雕花窗前,白瓷细口瓶中,插着一支颇有风骨的石榴枝,枝头一朵朵火红的石榴花,开得正艳。</p>
他黑色的锦缎寝衣敞着,露着光洁的胸膛,一动不动。</p>
谢迟到底是好看,不好看,她当年也不会一眼心动。</p>
他是在酒楼上见了她,起了色心,才拿她做赌。</p>
她又何尝不是在兔子灯下,只看了一眼他的侧颜,就惦记着要带他回家去倒插门?</p>
阮清趴在一团狼藉的床褥里,下巴搭在交叠着手臂上,懒洋洋地看了他一会儿,觉得又困又乏又饿,便不想看了,倒回床上去继续睡。</p>
“醒了?叫他们送吃的进来?”</p>
他在窗下,将手指从额角拿开,睁眼时,已经清明了许多。</p>
阮清懒散窝在床上,“殿下没去上朝?”</p>
一开口,嗓子都是哑的。</p>
她就后悔跟他说话了。</p>
“今日休沐,哪儿都不去,就与你在这宅子里待着。”</p>
谢迟笑笑,放下手里的折子,下榻出去外间,对门外低声吩咐了一番。</p>
过了一会儿,香果儿就带人送了午膳进来。</p>
与饭菜一同送来的,还有照例一碗避子汤。</p>
是阮清每次从谢迟那儿回来都要喝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