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知,真正能拯救自己的,只有自己。</p>
阮清不动声色拭去泪珠,与梁雁止先后摇了签。</p>
再递给门口解签的师父。</p>
那大师看看梁雁止的,“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p>
“怎么还是这句话啊,你们庙里是不是每支签都……”</p>
梁雁止话还没抱怨完,余光里,就看见崔镇正一只手拄着棍子,另一手背在身后,在殿外等着她。</p>
她眸子转了转,“清清啊,瘸子出门一趟不容易,我去问问他有什么事。”</p>
阮清微笑,“去吧,不用回来了,我自己走便是。”</p>
她回头,崔镇在殿外,冲她恭敬颔首点点头,之后,便被梁雁止围着,听着叽叽喳喳地抱怨,没空理她了。</p>
阮清收回目光,将自己的签递给大师。</p>
“求生死。”她平静道。</p>
大师看了她一眼,“这位夫人贵不可言,生死早已自在掌握,何须来问神佛?”</p>
“雾里行舟,尚需一盏明灯。”</p>
大师看了看签,给她写了批语,“夫人收好。下次再来,定是只需还愿,不必问卜了。”</p>
阮清见大师眸光清明,似是早已看穿红尘万物,顿时也觉得心中郁结纾解了许多,“谢大师。”</p>
她走出殿外,迎着阳光,展开写了批语的纸条。</p>
上面写了一行字:解铃还须系铃人。</p>
阮清眸子淡淡垂下。</p>
沈夫人那个系铃人,已经死了。</p>
身上的毒,恐怕真的无药可解。</p>
既然如此,便不再多想,只要活着一日,便稳坐中宫,再也不与人下跪!</p>
她随手将字条捏成团,丢进殿外的香炉中,径直回宫。</p>
当晚,沿海陆续传来急报:</p>
一艘巨型战舰,号称“兰花坞”,带着无数东阳黑鸦船,冲破数层水师防线,一路顺风北上,朝着上京码头来了!</p>
潜龙号已经出海,准备全力迎战,拱卫京城。</p>
“是沈玉玦来了。”</p>
阮清放下奏报时,手都在微微地抖。</p>
她是真的已经怕了这个魔障了。</p>
每次提起他的名字,她都不寒而栗。</p>
她每次都赢不了他。</p>
她每次都是在竭尽全力,从他手里逃生。</p>
“沈玉玦”三个字,仿佛就像一个噩梦一样,永远都摆脱不掉!</p>
余少川站在下面,分明察觉到了她的恐惧。</p>
“臣请命,与兰花坞一战。”</p>
阮清没吭声。</p>
江疏瞅着余少川,“我记得你晕船呢?”</p>
余少川:……</p>
江疏又道:“可是,皇上和宇文洪烈又不在,潜龙号上光凭朱砂一人,恐怕很难驾驭舰队。要不,我去吧。”</p>
余少川:“你知道潜龙号的舵在哪儿吗?”</p>
江疏:……</p>
阮清瞅着下面那俩人:</p>
“其实,江大人说的没错,说到底,朱砂不过是个侍卫,即便有皇命在身,关键时刻,恐怕也压不住。”</p>
她站起身,“本宫当初东阳一战,曾与六大世家的船老大颇有些交情,对潜龙号上的一切,也十分熟悉。本宫虽然不擅海战,但是,以皇后之尊前往,总该能起到一些震慑作用,又可鼓舞士气,让朱砂大人专心御敌,坚持到皇上还朝。”</p>
其实,她最担心的还有一点:朱砂是沈家养大的死士。</p>
如今他手握这么大的权力,在这么关键的节骨眼上,迎战旧主,到底意志会有多坚定,实在是考验人性。</p>
要守住她跟谢迟的江山,不能不事事小心。</p>
“你出海?”余少川第一个不同意!</p>
被谢老六知道,他们让阮清一个女人出海去迎战沈玉玦,还不把他们扒了皮吊起来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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