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上六点,袁帅毫不怜惜地推醒了正呼呼大睡的江君:"赶紧起来,领证去!"</p>
江君一睁眼就看到张大白脸,吓了一跳,彻底清醒。</p>
袁帅摸摸脸上的面膜,扯平褶皱,一手按着眼角一手扯着嘴角:"起来,快起来!"</p>
江君惊魂未定地看着他:"你这是要疯啊,搞什么鬼?"</p>
"熬了俩通宵,脸都出褶子了,补救下。赶紧起来啊,坐着干吗?快点,来不及了!"</p>
江君哭笑不得地起来梳妆打扮,袁帅把俩人的衣服摊了一床,对着镜子来来回回地比对。江君翻了半天没找到白色的裙子,只好挑了件淡粉色的连衣裙放在身前对着镜子比量。袁帅高声吼道:"二婚才穿粉色,不成,要穿红色的知道吗!"</p>
"我哪有红色的衣服啊?"</p>
"怎么没有啊,我给你买过。"袁帅不知从哪里翻出条大红色的露肩长晚礼服,"这身漂亮,就穿这个。"</p>
江君摸摸拖地的长裙,一撇嘴:"有病啊?领证让我穿这个去,耍猴呢?"</p>
"就穿这个,这还是我去巴黎的时候特地帮你订的。"袁帅举着件燕尾服在身前比量,"刚好跟我的配。"</p>
江君觉得这人疯了,不能跟疯子较劲,认命地绾起头发穿上红裙。</p>
早上七点,两人像出席盛大国宴一般,在一众保安、保洁人员及路人震惊的目光中,雄赳赳气昂昂地开车奔赴民政局。</p>
七点半。江君绕了好几圈都没找到民政局,袁帅急得直埋怨:"你丫不是号称车神吗,怎么关键时候掉链子?"</p>
江君斜着眼睛看他:"不服?"</p>
袁帅垂下头:"你来,你来,我还是再看看地图吧。"</p>
七点四十五。终于到达目的地,袁帅先行下车,殷勤地跑过来伺候江君,车门关得有点早,长长的裙尾上被压出一道黑印。袁帅盯着那印子皱起眉骂道:"真背,怎么忘洗车了!"</p>
江君拎着裙子,对着通往民政局门口的那条刚洒了水的泥泞土路叹了口气:"无所谓了,也不差这点。"</p>
袁帅上前帮江君提起裙摆,赔着笑脸说:"要不我背你过去?"</p>
江君已然没了脾气,无可奈何地说:"你省省吧,把裙子放低点,我整条大腿都露出来了。"</p>
两家的家长因为筹备晚间的婚宴所以并未出现,只是各自派了秘书等在民政局门口,这两位仁兄不约而同入定般呆愣愣地看着一对新人携手走来。</p>
袁帅走近后,瞪圆了眼睛问道:"不好看啊?"</p>
袁家老爷子的秘书拿着文件袋的手直哆嗦,嘴角抽搐地说:"没有,就是觉得你们很……很般配。"</p>
"那是。"袁帅得意地搂住江君。</p>
"这是首长让我给你们带来的。"江君父亲的秘书把文件袋交给他们,"恭喜啊,你们今天穿得真喜庆。"</p>
已经有不少准夫妻在排队等候,有穿着正式的,可没见过江君夫妇这么正式的。</p>
排在江君前面的一姑娘问她:"你们等会儿要去拍婚纱照?"</p>
还没等江君回答,任军已经唯恐天下不乱地带着一帮人扛着摄像机、泛光灯、打光板、收音筒等专业设备浩浩荡荡地"杀"了过来。</p>
江君贴近袁帅小声问:"咱不能低调点吗?"</p>
"这辈子就这一次,乖啊,忍忍。"袁帅安抚道,举起手臂招呼任军,"这儿呢,你怎么那么肉啊,不是说好早点到,从下车开始拍吗?"</p>
"是拍电影吗?那我们是不是也都算群众演员啊?"某男惶惶地挤过来问,周围的女同胞们纷纷掏出化妆包,对着镜子画眉扑粉。</p>
任军肩上扛着一卷电线,手里拎着扩音喇叭跑过来说:"等会儿再补拍吧,你丫凌晨三点多跟我说这事儿,哪来得及找设备找人啊?等会儿我打个电话问问,吊臂怎么还不来?"</p>
江君觉得自己快晕倒了,用手遮着脸左右躲闪着对着她猛拍的摄像机,心里暗暗祈求快点结束吧。</p>
好不容易轮到他们,办事员问俩人要照片,江君和袁帅大眼对小眼地互看了一眼,办事员大妈指指门口的指示牌:"赶紧去照吧。"</p>